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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临床] 孔伯华中医世家医学传习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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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25 02:2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京城四大名医经验传承
孔伯华中医世家医学传习录
孔令谦主编
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

孔伯华中医世家医学传习录/孔令谦主编?—北京:化学工业出版社,2009?6
(京城四大名医经验传承)
ISBN 978?7?122?05914?7

Ⅰ?孔…Ⅱ?孔…Ⅲ?中医学临床?经验?中国?现代Ⅳ?R249?7

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09)第094622号



责任编辑:叶露严洁装帧设计:尹琳琳
责任校对:蒋宇

出版发行:化学工业出版社医学出版中心
(北京市东城区青年湖南街13号邮政编码100011)
印刷:北京永鑫印刷有限责任公司
装订:三河市万龙印装有限公司
720mm×1000mm1/16印张26插页3字数526千字
2009年7月北京第1版第1次印刷

购书咨询:010?64518888(传真:010?64519686)售后服务:010?64518899
网址:http://www?cip?com?cn
凡购买本书,如有缺损质量问题,本社销售中心负责调换。

定价:68?00元版权所有违者必究主编孔令谦
编者(按姓氏笔画排列)
王彤孔令谦孔令誉
孔德功孔德智刘观涛
阮劲平步云霓张磊
张希增陈显林经燕
赵宇宁秦立新潘竹立











北京四大名医学术思想的弘扬与传承
萧龙友(1870~1960年)、孔伯华(1884~1955年)、施今墨(1881~1969年)、汪逢春(1882~1948年),是自清末,历民国,至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初期,享誉北京以至全国的四位著名中医专家,并称为北京四大名医(以下简称“四大名医”)。其生活的年代是我国政治经济、历史文化大动荡的时期,就中医学的历史发展而言,历史造就了四大名医,四大名医也推动了中医历史的发展。
一、四大名医形成的历史背景
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中国由封建社会转变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由于“西学东渐”的影响,西方的科技文化逐渐渗透到中国的传统文化之中,对中医学的发展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从明末清初西方的传教士、医师相继来华,带来了西方科技,也包括西医药,至十九世纪末不到半个世纪的时间里,就使西医院、诊所、学校以及书刊杂志,几乎遍及全中国。当时在公共卫生事业领域,中医药的处境十分险恶。北洋ZF时期,1912年第一届临时教育会议后颁布的《中华民国教育新法令》中未列中医中药科目,实际上是排除了中医药学科的教育与后继人材的培养。北洋ZF的倒行逆施,引发了近代医学史上首次“抗争救亡活动”。1913年末,已有19个省市的医学团体响应,并派代表参加“医学救亡请愿团”,在广大群众舆论压力之下,请愿初步取得胜利。1929年初,国民ZF在南京召开的中央卫生委员会行政会议上,讨论了由余云岫等人提出的“废止中医提案”,激起了全国中医界的公愤,各地的知名中医和中医学术团体纷纷响应,在北京的孔伯华、施今墨等名医四处奔走,呼吁各界人士,支持中医界的斗争,并组织华北中医请愿团南下,全国中医界代表在上海举行了声势浩大的抗议集会,组成联合请愿团,到南京请愿,由于全国中医界的奋力抗争,迫使当局收回成令,使中医免遭灭顶之灾。
在当时ZF屡屡摧残和废止下,中医药的发展受到前所未有的阻力,为振兴中医,许多有识之士开始了漫长的探索中医学术革新之路。创办报纸、刊物,编辑中医教科书,开办学校,兴办中医卫生事宜,筹备医院。在这一时期,还出现了许多中西医学汇通医家,掀起了中医学术革新的潮流。到了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兴起了“中国科学化”运动,其中心内容是“以科学的方法整理中国固有的文化,以科学的知识充实中国现在的社会,以科学的精神光大中国未来的生命”。
1930年,萧龙友、孔伯华、施今墨创建了北平国医学院(1930~1940年),1932年施今墨又单独创建了华北国医学院(1932~1950年)。这两所学院为北平培养了一大批学院派的高级中医人才。另外毕生热心于中医教育事业的汪逢春,特别提倡对在职人员的教育,于1938年开办了北平医学讲习会,虽然在教学方面尚不甚规范,学制也较短,但仍不失为中医成人继续教育之先河。萧、孔、施、汪四位名中医,兴办中医教育培养人才,客观上大大地提高了他们在医界的声誉和口碑,为四大名医的形成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二、四大名医的形成及其学术思想
有关四大名医的形成,一般均认为是由于他们在当时被任命为中医考试的主考官。1936年1月国民ZF颁布了《中医条例》,其中主要的内容是有关职业医师资格的确认,即必须经过内政部考试合格发给证书后,才能执行中医业务。在北京进行第一次中医考试时,当局挑选了医术精湛、颇负盛名的萧、孔、施、汪四人做主考官,负责命题与阅卷,从此四大名医即被确认。随着历史的流传,也逐渐被全国中医界所认同。
纵观中医历史上的诸位名医,除了天资聪颖之外,大都还靠各自的勤奋努力和名师指点,四大名医也不例外。虽然他们的学术思想各具特点,但治学精神确有极大的相近之处,基本上可以概括为:高尚的医德,敬业的精神,科学严谨的治学态度,勤求古训,熟悟经旨,以及不分门户,博采众长的精神。
萧龙友:首重医德伦理,倡导医学修养。曾做“医范十条”,对医家苦口婆心,谆谆告诫;临证详审四诊,且最重问诊。他(诊病):“问最留意,反复询究,每能使病者尽吐其情。”主法因人而异,灵活准确,辨证用药,注意形神并治,调理虚证,善育阴培本。治疗虚损重视脾胃,而且医药并重,他认为“医药不能相分,只有医药并重,知医明药,才为良臣”。而且主张“医药为救人而设,本无中西之分”和门户之见。足以说明萧老治学精神之豁达开朗。生前著作有《现代医案选》、《整理中国医药学意见书》、《息园医隐记》、《天病论》等。
孔伯华:首崇《内经》“运气学说”,倡河间“六气皆从火化”之说。他认为“疾病虽变化多端,但其变化机理皆可用五运六气加以概括……系统分明,纲举目张”。在临床上重视湿热致病,提出“肝热脾湿”学说,故善治湿热诸证。在学术上力衷丹溪思想,对“阳常有余,阴常不足”颇有发挥。在辨证思维上重视脏腑辨证,提出了辨证论治的两纲六要,即阴阳为两纲,表里寒热虚实为六要,两纲包容六要,六要上属两纲,明乎此则足以万变。基于上述学术特点,临床治疗用药偏于寒凉,善用石膏,善用新鲜药材,对于中成药的应用也很得心应手,特别是对紫雪丹的应用,实属“绝着”。生前著作有《脏腑发挥》、《时斋医话》、《中风说》、《诊断经验》等文章,及与他人合著的《传染病八种证治析疑》。
施今墨:在中医学术上崇尚李杲脾胃学说,重视后天之本,重视气血辨证,创立十纲辨证,即阴阳、表里、寒热、虚实、气血,广泛用于临床诸病之辨证分析。同时,精于组方配伍,创建施氏对药。在临证治法组方潜药上用药平稳,忌寒凉攻伐。治外感热病解表清里配比得当,给邪以出路。治内伤病善于调理脏腑气机升降,如升清降浊、升降脾胃、升降肺气。对于久病入络者,善用通达络道之品,充分发挥了叶天士治络病“通血脉,攻坚垒,作以辛香行气,是络病大旨”的学术思想。赞同中西医汇通思想,他认为中医不能“各承家技,始终顺旧”,要融汇中西医术,推陈出新。他明确指出“无论中医、西医,其理论正确、治疗有效者,皆信任之……”即以科学的态度对待中西医汇通,发展中医理论。在临床上,率先引入西医病名,分析病因病机,开创辨病(西医病名)与辨证(中医证候)相结合的新的辨证论治方法。另外,运用现代制药技术改革中药剂型,率先研制中成药,如“气管炎丸”、“高血压速降丸”等。施先生创办的华北国医学院中西课程并授,理论与临床结合,使中医教育适应了时代发展,做到了与时俱进。施先生生前诊务繁忙,无暇著述,其学术思想主要从其弟子著述和文章中体现。
汪逢春:重视后天之本,崇尚脾胃论。调理脾胃既重视益气健脾,又兼顾养胃阴,融健脾消食、健脾理气、健脾利湿于一体,使脾胃的运化功能得以充分发挥,水谷精微的营养作用遍布全身,以有利于疾病的康复。临床上善治湿温病,辨证细腻,立法严谨,主张“轻可去实”,善用三焦辨证,四诊合参,用药轻灵,独具风格。对于慢性病重视人体气机升降的调节,在注重调解中焦脾胃的同时,也重视滋养肝血和温补肝肾。深谙久病入络之说,重视活络通经药的应用。临证用药讲究炮制,几乎对每味药都注明炮制和加工要求,善用粉剂或中成药,随汤剂同服。另外,惯用轻宣疏解芳香的鲜品药物,收效甚佳。
三、四大名医学术的弘扬与传承
通过对北京市二十世纪中医发展史略的研究(《百年北京中医》),比较明确地显示,自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以来,北京地区中医学术的特点是:以四大名医及其两个高等中医学院(北平国医学院、华北国医学院)所培养的学院派为核心,以师承家传群体为基础,以宫廷医学为特色,从中西医汇通走向中西医结合。形成了融汇南北方、经方、时方各派学术精粹为一体的,具有丰厚历史文化底蕴、中西结合、厚重宏博的学术流派,总括起来可以称之为“燕京医学学派”。它具有浓郁的首都特色,独具高端宫廷医学的学术传承,独有从御药房到同仁堂丰厚的中药文化底蕴,汇聚了各方医家群体、人材济济,位居全面继承传统医学与中医现代化中西汇通的前沿。
北京四大名医既是中医学的临床学家,又是中医理论家、教育家,他们的学术思想深深地影响着他们的后裔、弟子、门生或再传弟子。在北京地区乃至于全国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从ZF、媒体到当今中医界人士,对于四大名医的学术始终给予高度的重视,2008年5月由四大名医的后裔和入门弟子共同发起,成立了北京四大名医学术研究中心,目的在于进一步全面深入研究、继承、弘扬四大名医的学术,并分别从各门派做起,编写文章,汇辑成册,逐步积累成为京城四大名医经验传承系列丛书,为人类的健康事业做贡献。
京城四大名医经验传承系列丛书的第一批共7册书稿已经陆续完成,即将付梓。这一批书稿的作者都是京城四大名医的子孙或嫡传弟子,以及研究京城四大名医学术思想的专家,书稿中的有些内容属第一次公开发表,希望这套丛书的问世,能够为中医后学提供学习前辈经验途径,为中医学研究者提供新的资料,为广大读者展示中医的真实风貌。首都医科大学中医药学院教授主任医师
高益民
2009年6月
先祖孔伯华先生(1884~1955年)是我国近现代著名的中医临床家,在疾病治疗方面有独到的创见,对疑难重症和传染病的治疗具有丰富的临床经验。同时,他还是著名的中医教育家,生前与萧龙友先生共同创办了北平国医学院,传播医学文化、培养临床人才。多年教学中,树德为先,兼容并蓄,循循善诱,耐心指导,使国之瑰宝不致毁损,使天人之学得以弘扬,使中医学术得以传承。
建国以来,先祖的子嗣、后学七百余人尽成中医之栋梁;时至今日,再传弟子遍布全国。孔伯华中医世家学术已成功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北京市中医管理局“中医药薪火传承3+3工程”孔伯华名家研究室为了更全面地展现先祖学术思想体系和后人的传承与发扬,编撰了这部《孔伯华中医世家医学传习录》,收录了先祖及第二代、第三代部分学术传人的学术思想和临床经验。
对于先祖的医论和医案,我们尽量保持了历史原貌,以期管斑窥豹展现民国时期国医大家的风貌。后学传人在继承先祖医学思想的基础上,又各有专长,各有发挥。在医学临床的基础上,有的擅长中医理论研究、有的擅长中药药性研究、有的擅长针灸疗法、有的擅长中医教育与养生……因此我们本着“百花齐放”的原则,在孔门医学的整体学术氛围下,着重展现他们的特色,而不拘泥于格式的统一。由此,读者也能看到孔门医学的薪火相传和发展变化,进而从一个侧面了解到中医学术的博大精深。
我们衷心希望这部书能够为广大中医从业人员和喜好中国传统文化、中国传统医学的朋友提供一些理论和实践上的新思路,也希望每一位中医临床工作者能够努力做到先祖所说的“使病无遁形,药不虚发”,切实为患者减轻病痛,造福众生。
在本书中,由于涉及人员较多,疏漏之处在所难免,也请广大读者不吝赐教,多行交流。
孔令谦2009年6月

孔伯华先生自传

伯华名繁棣,岁次丁酉生于山东济南。三岁随先祖官直隶新河,一年转新城及衡水、丰润、栾城、邯郸等县。先祖官县尹,兼善岐黄,家人有病,恒自医之。先母体弱多病,先祖立方,外县药物不备,尝随制药品为汤剂,得时习,心窃好之。
庚子岁,先祖以病终于保定,余年十六,随父奉祖母居于易州之南白杨村徐氏之宅。先严家居课子读书,余于立身处世颇增智识,每日得暇兼习医书,以心所好也。年十七移居易县城里,得从医者研讨《内经》及古人方书,虽无专师,颇有心得,遇家人急病,恒治之有效。余叔妹八岁患跌仆后,成阴疽于右腕渐及腋足,八年未得治,辗转床褥,又八年,先婶忧之,医者言不可治,余谏言于先婶曰:妹病垂危,以余辨之治法未当,不按阴疽治,不能愈也,今已垂危,不治必不能延寿,曷认余治,尚可希望于万一。婶从余言,一年而愈,惜着手太迟,致手足指关节不能全,而针茧膏调皆能任之,年近六十始殁。从妹患肺痨,失治颇危。余曰:病已至脾,尚少能饮食,骨蒸喘咳,大肉已脱而未至飧泻,尚可为。药之数月始瘳。
余家人众多,又无恒产,病者恒自医,以是渐知于亲友,邀余者日增。二十岁以后明医术,遍游数省,渐闻于社会。年三十一岁就京师邀,委外城官医院。同事杨浩如、陈伯雅、张菊人、赵云卿诸君皆一时名医,颇得其言论,更日诊者数十人,八年之久,办防疫数次。因业务太忙,遂辞医院而自售以资事,蓄习学业逐进。汪精卫欲废中医,焦易堂诸人反抗,南京、上海药界罢市,北京皆以响应,立医药协会以萧龙友及余为会长,已消汪之命令,继改中医学校。南京国医馆成立,焦任馆长,来北京视察后,改为北京国医学院。第财力不足,所费皆由萧龙友并余自任,彼时政权不闻问,遂又办董事会以济之。伯华既奔走业务,又办教育,所收诊费除养家外,皆尽力于是。萧君以年老为辞,伯华自任,更属艰难,前后招生十余班,自愧财力不足,教任未善。及日本侵领北平,欲收医学院为“国立”,余以兢营十五年之学业,不欲委之外人,遂自行停办,以待时机;将近十年,以业务自食,吾将安仰!幸逢解放,中医不亡,毛主席领导英明,中医复生倡遂,使祖国数千年之宝贵遗产发挥保存,宿愿始偿。
余于今年始略写治疗经验,每想整顿齐理,然又因业务繁忙,实难有暇,待长期慢录后再贡献出来。前于卫生部召集中医座谈会中,余已将中医学术之意见递上,愿努力发挥我国数千年之文化遗产,以期理法臻于至善,达于全球,使病者有所依,必先从教育人材始。孔伯华谨识于一九五二年


论中医学与中医教育
——节录于孔伯华先生1954年写给毛主席的一封信

人生于天地之间,受时气之侵,感情欲之触,不能无病。病则赖之以生者,医也。是以古今中外当国者,莫不重之。医之活人,何分中西,其存心一也,第其理法不同耳。中国医学相传始于岐黄,见诸《黄帝内经》,凡疾病之情理悉备,迄今数千年,无出乎《黄帝内经》之外者。余少习医学,数十年未能穷其理,可以见古人之哲理竟不能背,而治法未备。自伊尹作汤液,以后历代相发明,方药始备。人寿几何,虽行其道,终身未能尽,遂时遂事,遂用遂学,靡有底止,是中国之文化无旧而日新。自清末欧风东渐,中国数千年之文化丧失迨尽,而不能亡者,其理其法,用之得当,功效立见。然学者喜新弃旧,实则中西皆未达也。中国医学岂不危乎!今逢毛主席洞察其旨,将发扬数千年之文化,幸何如之,愿努力发挥,以期理法臻于至善,达于全球,使病者有所依,然必先从教育人材始。

孔伯华先生传略

孔伯华先生(1884~1955年)名繁棣,字以行,原籍山东曲阜县人,其祖父孔宪高是清朝进士,精于文学兼通医理。孔伯华先生少时随祖父宦游,秉承家学,刻苦钻研,不慕荣利,十四岁时就定下不求科考举子业而专攻医学、志在济人的决心。先生废寝忘食、如饥似渴地遍读家藏善本医书,四处求教,不耻下问,时日既久则精悟益深,从而取得较好疗效,远道来求先生看病的人也越来越多,对疑难大病常有奇效。因此在先生30岁时,就已名噪北京,被誉为“四大名医”之一,举国知名。仅就先生毕生之成就与贡献而言,不愧为我国近代一位杰出的医学家。
先生性至孝,23岁时,母病垂危,先生日夜精心照料,亲自煎药,无微不至,更由于先生平日待人厚笃,故博得邻里和亲友们的称赞。先生在河北易县居住时,听说此间中医前辈梁纯仁、蔡秋堂二位先生的学识渊博、医术高明,在当地颇享盛誉,即虚心前往求教。二公对先生的辨证察脉之造悟才度以及平素的为人和作风,也早有所闻并深为器重,因此倾囊相授,使先生尽得其传。先生之擅于博采和吸取各家之长,类皆如此。
31岁时(1915年),先生应聘始来北京,在外城官医院(北京宣武中医医院旧址)任医官职务。所谓官医院,只是当时ZF所设惟一的中医机构。1917年,晋绥一带流行鼠疫,据说挨户传染,很快遍及一村,大有一日千里之势。当时派曹巽轩率医官组成晋绥防疫队前往防治,成绩卓著。次年夏秋之交,廊坊一带虎疫虎疫:即今之霍乱,当时称“虎疫”或“虎力拉”。又起,派先生与杨浩如、张菊人、陈伯雅等率队防治。当时疫情猖獗,有病数日转筋而死者,有朝病而夕死者,闹得人人自危、户户恐慌,一时传为“今夕聚首言欢,明朝人鬼异域”之谣。几乎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真是令人不寒而栗,但防疫队驻于学校内待诊,而前来应诊或邀诊者,却绝无仅有。先生遂与同仁共同商量,分析原因,始知是尚未取信于人的缘故,于是决定除留陈伯雅在驻地处理日常工作外,先生与杨浩如、张菊人等均深入村庄,沿户访问,边宣传,边治疗,不辞劳苦,一心赴救。不数日,群众见治疗能有速效,确可挽救危亡,乃竞相求治,全活极多,因此深受欢迎,获得很高评价。事后防疫会要求撰述疫病证治之法,以及此次防疫工作的经验和疗效总结,于是与同行诸人分别编写了《传染病八种证治析疑》一书十卷,刊行问世。
1923年,先生即辞却医官,在京悬壶应诊,投无不效。先生对孤贫患者,深切关怀,倍加悯恤,安老怀幼,济人于危,不但免收诊费,且常慨解义囊,助其药用或疗养等生活之资。这种崇高的医德,远近称颂,遐迩闻名。
随着帝国主义的入侵,以及近百年来的西医集中输入的影响,1927年先后曾有一些虚无主义者喧嚣一时,诬蔑“中医学术既不科学,理论又极荒谬”,把中医贬得一无是处。这自然引起广大中医药界人士的不满,于是双方在报刊上展开激烈论战。1929年汪精卫任国民党ZF行政院院长,于当年2月召开的“中央第一次卫生委员会议”上,余云岫等一伙抛出一项“废止旧医以扫除医事卫生之障碍”的提案,其中有“旧医一日不除,民众思想一日不变,新医事业一日不能向上,卫生行政一日不能进展”等谗言。这样一项反动提案竟然被国民党ZF通过,并随即做出“取缔中医”的决议,激起中医药界和全国人民的极大公愤。全国中医及中医药团体联合起来,表示坚决抗议。各界代表聚集上海,成立了“全国医药团体联合会”,于当年3月27日召开临时大会会议,通过决议,组织“联合赴京请愿团”。孔伯华先生当时为华北中医界代表,被推选为临时大会主席,率领全团前往南京请愿。以先生为首的代表成员据理力争,要求ZF取消这项荒谬决议。由于中医中药拥有全国亿万人民的真诚信赖和全力支持,国民党ZF颁布的“取缔中医”的命令,理所当然地遭到全国人民的反对。在众怒难犯的形势下,国民党ZF被迫收回成命。同时,为了平息民愤,混淆视听,国民党ZF还在南京设置“国医馆”。至此,中医算是赢得了些微的合法保障,从而使得中医学免遭更为严重的摧残。
经过此番激烈斗争,先生深深感到中医药界的当务之急是培养人才,壮大队伍,提高中医疗效,确保人民健康,只有如此,才能获得广大人民的由衷信任,中医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1930年,先生与萧龙友合力创办了北平国医学院,萧老为董事长,先生为院长,聘请当时知名中医分别担任各门课程的讲师,如瞿文楼任教儿科,姚季英任教诊断和妇科,周古人任教《内经》,安干卿任教《难经》,陈慎吾任教《伤寒》,赵树屏任教《医史》,宗吾任教《金匮》,张菊人任教温病,孟庆三任教药物,焦会元任教针灸,孔仲华任教语文和医古文,等等。惟因经费拮据,先生常以个人诊费收入挪补开支。先生常亲自与萧老带领学生轮流实习,对侍诊从学的门人常是到时留饭,其中外地常年住宿者亦恒有之。先生一生,既无恒产,又无积蓄,学校开支较大,家中人口众多,常遇困难还要借贷,因此先生之艰苦办学、仗义疏财、助人为乐的高尚品德,深得医林和社会的敬仰。
“七七”事变越五年,日伪ZF企图接管北平国医学院,他们软硬兼施、威胁利诱达二年之久,学院曾被迫三次搬迁。后萧龙友先生以老告退,孔老又独力坚持数年,直至1944年,先生宁为玉碎、不作瓦全,毅然停办国医学院,表现出刚直、高尚的民族气节。北平国医学院共办了15年,先后毕业学生七百余人,分布在全国各地,多成为中医界的骨干人才。
先生平易近人,对学生循循善诱,诲人不倦,倡导启发,主张独立思考。临床见习时,每遇疑难病症,当即提示生徒,或事后进行讨论,允许提出不同看法和意见,畅所欲言,尽情辩论,然后作出总结,指归而教之。先生常告诫门人:医学是直接关系到人的生命的大事,必须因人而异,详加辨证,愈辨愈明,才能使病无遁形,药不虚发。门弟子皆有听师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感。
先生题其诊室曰“不龟(读jūn)手庐”不龟手庐:典出《庄子》:“宋人有善为不龟手之药者,世世以洴澼纩为事。”客闻之,请买其方百金。聚族而谋曰:“我世世为洴澼纩,不过数金,今一朝而鬻技百金,请与之。”客得之,以说吴王,越有难,吴王使之将,冬与越人水战,大破越人。裂地而封之,能不龟手者一也。或以封,或不免于洴澼纩,则所用之异也。尝自号为不龟手庐主人。此乃先生自谦之词,意谓自己只不过有龟手之特效小技而已。然而将见于《庄子》的寓意深刻的典故化用于自己的诊室,亦足以说明先生在文史方面的造诣和修养。
先生还精于书法,每临诊亲笔疏方,病因脉治之医案书于前,简明精要而又具体;君臣佐使之药味列于后,配伍严谨且注明炮制及煎法。字体清秀俊逸,笔势潇洒。先生不惟工于小楷,对大字亦有功力,常作横额,每字逾尺,遒劲有力,深厚古朴,自成风格。所以先生还称得上是一位优秀的书法家。
先生曾说:学医必须精,不精就不可能弄懂弄通其中的深刻道理。记了几味药,背过几个方,就冒失地去看病,这就容易误人害人,不仅要精,同时要博,学问渊博更有助于弄通医学的奥妙。还说:治病必求其本,乃坚守不可移易之法规,不知病之所在,模棱两可而治之,病未必除而命先尽矣。人之有本,犹树木之有根,水流之有源,一旦罹病,求其本而治之,枝流末疾将不治而自治矣。人之一身,其本有二,先天之本在于肾,后天之本在于脾,先天之本以生之,后天之本以养之,故肾为生气之原,脾为运化之主。先天之本,禀受系之,后天之本,肌体形之,肾又为五脏之本,由此可知,肾为本中之本也。先生还说:古今之人,素质不同,如果照搬古方,就是泥古不化。借鉴前人的经验绝不可少,但更重要的是一定要实事求是,须臾不可脱离客观实际。由此可见,先生不是主张不用古方,而是主张不能原封不动地照搬古方,这体现了先生之师古而不泥古的治学思想和医疗作风。
先生推崇金代著名医家刘河间有鉴于“世态居民有变”之现实,根据寒能胜热、辛凉解表等医疗经验而创立的“六气皆从火化”的卓论。特别是对《素问•至真要大论》中“病机十九条”关于火与热等经旨的发挥,尤为精辟。先生说,后人多以为刘氏之立论,是为了矫正当时习惯用辛燥温补而产生流弊的医疗作风,余则谓未必尽然,主要是刘氏在于洞察病机,为了解除民众疾苦有不得已不如此者,观其自述“非余自炫,此一时,彼一时……”一语,就完全清楚了。元代著名医家朱丹溪,受业于河间再传弟子罗知悌,得其真传,提出“阳常有余,阴常不足”之高论,指明“相火”之根源。夫阳常有余者火也,阴常不足者热也,只不过有其虚与实耳。朱丹溪主张保存阴液,谆谆告诫“勿妄动相火”,殆恐阴气先伤,阳气独发也。其治辄效,足证恰中病情。至于明代张景岳氏,脱离现实,崇尚清谈,立《真阴论》、《大宝论》等篇反驳丹溪“阳常有余,阴常不足”之说,其说虽辩,但无视治效之现实,而自逞胸臆,未免失之无谓也。从先生这些实际观察有感而发的见解,结合其一贯认为古今之人素质不同,不能照搬古方以治今病的主张,以及钦佩河间、推崇丹溪的卓见,可以看出先生之反对脱离实际的“虚学”,注重躬亲实践的“实学”之学术思想和治学观点。
先生常说:仲景立法垂教,乃法外有方,方外有法。金元四大家,虽各成一派,乃羽翼仲景也;后世叶天士之卫、气、营、血辨证,深究其理乃说明温病之轻重深浅所表现之阶段有别,并非病邪之真正入卫入气、入营入血也;吴鞠通之三焦辨证,亦说明温病之轻重深浅,并非病邪果真据于上焦、中焦、下焦之意,亦皆羽翼仲景也。此等处慎勿拘执。要知芩连姜附,尽可起死,参术硝黄,并能回生,惟在用之当与不当耳。先生荟萃诸家之说,提出自己的见解,非积学有得者,不容易有如此精确的观点。
先生非常推崇徐灵胎氏在《同病人异论》一篇中的论述,徐氏说:“天下有同此一病,而治此则效,治彼则不效,且不惟无效而反有大害者,何也?则以病同而人异也。夫七情六淫之感不殊,而受感之人各殊,或气体有强弱,质性有阴阳,生长有南北,性情有刚柔,筋骨有坚脆,肢体有劳逸,年力有老少,奉养有膏粱藜藿之殊,心境有忧劳和乐之别,更加天时有寒暖之不同,受病有深浅之各异,一概施治,则病情虽中,而于人之气体迥乎相反,则利害亦相反矣。故医者必细审其人之种种不同,而后轻重缓急、大小先后之法因之而定。”先生常说:徐氏的这段论述是非常精辟的,凡学医者都应视为座右铭,这主要是把中医辨证的精神实质说得最简明、详细而又具体不过了。为此先生主张:医之治病,首先在于认证;将证认清,治之则如同启锁,一推即开。认证之法,先辨阴阳,以求其本,病本既明,虚、实、寒、热则迎刃而解。喻嘉言尝谓:“医不难于用药,而难于认证。”朱丹溪主张“认证为先,施治为后”。故先生亦主张先议病,后议药。若但知以执某方治某病,不论因时、因地、因人,不审何脉、何因、何证,是冀病以就方,非处方以治病,辨之不明,焉能用之无误。殊不知施治之妙,实由辨证之真;寒、热、虚、实,不昧于症而又不惑于症;汗、吐、下、和,不违于法而又不泥于法;否则疑似甚多,临证莫决,见病治病,十难效一。
基于以上所说,具体到治疗方面,先生认为:无论祛邪与扶正,都是为了恢复和充足元气;至于祛邪扶正之孰先孰后,那就必须在临证之时参机应变,辨证论治。先生说:邪之与正,二者并重,扶正可以祛邪,祛邪亦即安正,是互为因果的关系。究竟谁先谁后,必须因人、因地、因时而施,不可先有主见。《内经》有“邪气盛则实,精气夺则虚”的明训,这就清楚地说明正气之虚,是由于被邪劫夺,如果不被劫夺,就不会造成正气的虚;精气之被劫夺,主要原因在病邪,如能抓住时机,及时果断地采取直捣巢穴的有效措施,使病邪不再劫夺正气,其病自愈(如急下存阴)。这种以祛邪为主的措施,对于一般的初病急病,确实可以一扫而痊,但是,对于久病缓病、其人虚象毕露者,那就必须顾其正气,所谓养正邪自除,必须以扶正为主。然而疾病情况复杂多变,有久暂的不同,又有缓急的区别;有热深厥深的假象,又有寒热交杂的局面;有正虚邪实的情况,又有脉证从舍的疑难;有的应该急祛其邪而后调其正,有的就宜先固其正而后徐退其邪;有的寓攻于补,有的攻补兼施;似此轻重先后,当随证制宜,因病而定,因人而异,所以必须从灵活处着眼,抓主要矛盾,一切服从于客观需求,这样才不致有顾首不及足之叹,不过这是比较难于掌握而又极为重要的环节,非花大力气、下苦功夫不可。
先生生平之治验良多,活人无算。论病则切理精详,源流俱澈;用药则随证化裁,不蹈成方。可见其食古贵乎能化,裁制贵乎因时,所以才可能奏有奇效,使危急患者转危为安,使疑难沉疴霍然痊愈。尝临大证,诊治不落俗套,敢于创新,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因而与俗见相殊,不同凡响,疗效突出,捷如桴鼓。
先生之善于妙用石膏,亦早为中医界所诚服。讵知其经验系从《本经》中得来,先生在讲《本经》时,曾一再指出石膏之性能是微寒无毒,谓石膏大寒之说,主要倡于唐、宋之后,沿袭成风,习而不察,畏如虎狼。先生不惟于外感方面运用石膏得心应手,且于杂病方面亦用当通神,至于所用剂量亦因病情所需而定,少时三、五钱,多至半斤,甚至数斤煎煮代水饮用。对此,先生撰有专文论述,在此不再赘叙。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先生多次受到毛主席的接见,1952年曾写信陈情,其大意:医之作也,求百病之本,执技精良,方能拯济疾苦,故宜首重培养人材。又有“今欣逢毛主席洞察其旨,使祖国医学这一备受摧残、苟延残喘之数千年中华民族最丰富的文化遗产,得到发扬,幸何如之!愿尽绵薄,努力发掘,以期臻于至善,使对全人类之健康,庇渥是依”等语。
周总理对先生非常器重,尤其因先生在对中央领导同志的医疗保健工作中多所建树,常受到周总理的当面表扬,周总理曾说:“孔老不高谈空理,务求实干。”1952年周总理与先生在中南海亲切谈话时的珍贵照片,已在总理纪念展览馆中展出。
先生以诊务过忙,济人事殷,著述无暇,未能将一生积累之经验心得加以系统总结,笔之于书,公之于世,献给人民,常引以为憾。故晚年病中直至逝世之前,常夜阑执笔,有时撰述达旦。此次所整理的大部分学术论述文章(时斋医话),即斯时所留,虽篇幅不多,但确有独到见解,饱含着先生付出的莫大心力。
先生古稀之年,身体已衰,终因劳累过度,于1955年3月患病,辗转床榻达半年之久。此间,先生多次受到周总理的亲切关怀,不仅馈赠生活津贴,还特地从东北送来野山人参,并派抢治小组到家抢救,同年11月23日,先生自知不起,临终遗嘱:“儿孙弟子,凡从我学业者,以后要各尽全力,为人民很好服务,以承我未竟之志。”遂溘然与世长辞,终年71岁。
先生逝世以后,党中央、毛主席深切关怀,成立了治丧委员会,国家领导人彭真同志等主祭。当日,敬爱的周总理亲到先生寓所吊唁,对家属慰勉备至,特别关怀先生后代之培养和教育,并对先生家中的一切事宜做了妥善安排。
先生生前好友,当时八旬高龄的萧龙友先生,惊闻噩耗,倍切深恸,并洒泪亲提哀挽“抱病哭君魂欲断,承家有子业当兴”以悼亡灵。
先生生前曾任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次全国会议代表、第二届全国委员会委员(主席团委员)、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顾问、中国医学科学院学术委员会委员、中华医学会中西医学术交流委员会副主任、北京中医学会顾问等职。
先生一生为了振兴祖国医学事业,为了解除患者痛苦,保障人民健康,鞠躬尽瘁。他的精神和品德,是永远值得我们学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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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5 02:22 | 只看该作者
目录
■ 第一章孔伯华医学学术特色
一、主要学术思想
二、辨证论治临证要则
1?论治病必求其本
2?论祛邪与扶正
3?论知时变则不庸
4?论两纲六要不能平列
5?论脉
三、论脏腑及脏腑病
1?心病说
2?肝病论
3?脾病论
4?肺病解
5?肾病说
6?心包络病辨
7?胆病说
8?胃病说
9?小肠病说
10?大肠病说
11?膀胱病说
12?三焦病辨
13?命门病辨
■ 第二章孔伯华临证备忘录
第一节内科病症
一、温病及外感论治
二、疟疾
三、中风
四、厥闭
五、神志病
六、心悸
七、不寐
八、痹证
九、眩晕
十、头痛
十一、痨病并咳喘
十二、水饮
十三、黄疸
十四、胁痛
十五、癥瘕积聚
十六、水肿
十七、噎食反食
十八、胃脘痛
十九、胀满
二十、呕逆
二十一、吐利
二十二、泄泻
二十三、痢疾
二十四、便秘
二十五、血证
二十六、消渴
二十七、遗精
二十八、脱发
二十九、足跟痛
三十、牙龈肿痛
三十一、牙龈出血
三十二、耳聋
三十三、口疮
三十四、口唇肿裂
三十五、瘰疬痰核
三十六、风饼
三十七、浮肿
三十八、疝
三十九、药毒中络
第二节儿科病症
一、外感
二、咳喘
三、温暑湿燥热
四、温疟
五、温毒发颐
六、痘疹
七、惊风抽搐
八、瘰疬
九、疳积
十、虫证
十一、停滞
十二、呕吐
十三、泄泻
十四、痢疾
十五、头痛
十六、眼病
十七、耳病
十八、口齿咽喉病
十九、衄血便血
二十、尿频遗尿茎肿
第三节妇科病症
一、痛经
二、闭经
三、经水先期
四、经水后期
五、经水不调
六、倒经
七、月经过多
八、崩漏
九、带下
十、恶阻
十一、胎嗽
十二、子淋
十三、胎漏
十四、流产
十五、脘腹痛
十六、滑泻
十七、外感
十八、恶露不绝
十九、儿枕痛
二十、产后杂病
第四节外科病症
一、内痈
二、肺痈
三、脘痈
四、肠痈
五、乳痈乳聚乳核
六、耳痈
七、腋痈
八、疮疖癣
九、粟疮
十、湿疮湿毒
十一、蛇头疔
十二、鼻痔
十三、痔漏
十四、游丹
十五、风包风疹
■ 第三章孔伯华中医世家第二代传人临证经验
第一节北平国医学院的创办
一、学院的创建与发展
二、学院的特色和主要经验
第二节部分第二代传人学术经验
一、孔祥琛
二、孔祥琳
三、孔嗣伯
四、孔祥琦
五、孔少华
六、刘孝威
■ 第四章孔伯华中医世家第三代传人临证经验
一、孔令诩
二、孔令誉
三、孔令谦
四、张希增
五、步云霓
六、经燕
七、秦立新
八、阮劲平
九、尹燕武
十、王彤
十一、赵宇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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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孔伯华医学学术特色
孔伯华先生的学术思想有着鲜明的特点,具有完整的理论体系。它来源于温病学说和临床验证,有自己独特的创见,并且把温病学说推广到杂病的治疗中,取得了很好的临床疗效。
《伤寒论》确立了六经辨证体系,不仅可以指导治疗外感热病,而且可以指导治疗各种内伤杂病;从中医学的发展史来看,温病学说补充了伤寒学说的不足,开创了新的辨证体系,而且从温病推广到杂病。从孔伯华先生的医案中我们也能感受到其温病论治与杂病论治是一脉相承的这一特点。
一、主要学术思想
① 推崇刘河间“世态居民有变”,“六气皆从火化”之论,尤其服膺朱丹溪“阳常有余,阴常不足”之说。孔伯华先生从临床中切实感受到今人与古人的体质有异,今人内热者多,尤以阴虚内热者为常见,这里的阴虚主要是肝肾阴虚,阴虚则生内热,常常表现为肝阳上亢或心肝火旺,对此,他认为“庸知近今之人,不知持满养精,不知克制心神,一味损耗真阴,阴虚则阳亢”,“故而人多阳常有余,阴常不足之人,病多阳常有余,阴常不足之病”,“夫阳常有余,火也;阴常不足,热也;只不过有其虚与实耳。更加意淫于外、五志之动皆为火,于是形成热火相加之体而生热火相加之病”。
② 认为今人伴有湿热的人也极多,孔伯华先生说:“数十年来,阅历所见,病人中湿邪兼热致病者,十常八九。”对于湿热为病其在《湿热何其多》之文中有详细论述。
③ 温病方面,孔伯华先生认为,阴虚火热之体或再兼加湿邪,就形成了一种“郁热伏气”,一遇温邪,则易引发伏气温病,故在其《论外感温热病因》中提出:“夫外感温热病者,必先赖于体内之郁热伏气,而后感之于天地疠气淫邪而成……是以内因之郁热伏气乃外感温热病发病之本也。”此处所说的郁热伏气即是指今人阴虚内热之体或伴有湿热内伏。
二、辨证论治临证要则
1?论治病必求其本
《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曰:“治病必求于本。”此乃善为医者之圭也臬也。所谓本者乃根也源也,故曰“治病必求于本”,为坚守不可移易之法规。世上未闻有无根之木,无源之流。浚其源而流自清,溉其根而枝乃茂,此自然之理。人之有本,犹树木之有根,水流之有源,一旦遇疾,“求其本”而治之,其支流末疾,将不治而自治矣。倘不求其本,不知病之所在,模棱两可而治之,恐轻则虽有治病之名,永无必愈之效,重则病未必除而命先尽矣。
人之一身,其本有二,先天之本在于肾,后天之本在于脾;先天之本以生之,后天之本以养之;故肾为生气之原,脾为运化之主。先天之本,禀受系之;后天之本,肌体形之。肾又为五脏之本,由此可知,肾为本中之本也(此古人之所未道及,乃孔师独具只眼之卓见)。肾中有阴有阳,阴阳即是水火。肾阴曰真阴,真阴即真精;肾阳曰真阳,真阳即真气。二者完实,则阴平阳秘,精神乃治;二者损伤,则阴阳离决,精神乃绝。故肾不可伤,伤则失守而阴虚,阴虚则无气,无气则死矣。脾亦不可伤,伤则中虚而气败,气败则百药难施焉。治先天之本,则有水火之分,水不足者,养阴滋液,壮水之主以制阳光;火有余者,清凉退热,益火之源以消阴翳。治后天之本,则有脾胃之别,脾之劳倦伤者,扶脾益气,勿忘化湿;思虑伤者,实脾养血,勿忘缓结。胃之饮食伤者,消积导滞而不伤正;胃之寒热伤者,温寒清热,各适其中。此外,“安谷则昌,绝谷则亡”是辨胃气之真席。著之脉曰“有胃气则生,无胃气则死”,是指不论任何脉象,皆应含一种“和缓悠扬”之象,但得“真脏脉”是谓无胃气,如《素问•平人气象论》有云:“平人之常气禀于胃,胃者乎人之常气也。人无胃气曰逆,逆者死。”本之为言,推而广之,如《素问•六节脏象论》中所言:“心者,生之本,神之变也……肺者,气之本,魄之处也……肾者,主蛰封藏之本,精之处也……肝者,罢极之本,魂之居也……脾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者,仓廪之本,营之居也……”,此皆人资之以为生者,盖五脏协调而血生,六腑安和而气至,故亦皆为求本之所当详察者也。
2?论祛邪与扶正
邪之与正,二者并重,扶正可以祛邪,祛邪亦即安正,是互为因果者也。孰先孰后,必须因人、因地、因时而施,不可光有主见。固然经有“邪气盛则实,精气夺则虚”之明训,示人正气之虚,是由于被邪劫夺,倘不被劫夺,正气无由致虚,其所以被劫夺者,系由于邪气之盛,主要原因在于病邪,若直捣巢穴,扫灭邪氛,使病邪不再劫夺正气,其病自愈,亦即祛邪为重也。初病急病,诚可以一扫而痊,但久病缓病,其人虚象毕露,则当顾其正气,所谓养正邪自除,亦即扶正当先也。盖病有久暂不同,缓急之异,则祛邪与扶正之治,须在灵活,有宜急祛其邪而后调其正者,有宜先固其正而后徐退其邪者;有宜寓攻于补者,有宜攻补兼施者。似此轻重先后,当随证制宜,凡病皆应如此,则可不致拘执有偏耳。
3?论知时变则不庸
兵刑杀人,显而易见,然用药误人杀人,医者尚不自知,较之兵刑杀人者更为险毒,尤有过而无不及者也,实可痛恨!吴鞠通氏早有鉴于斯,并于《温病条辨》自序中曰:“呜呼!生民何辜不死于病而死于医,是有医不若无医也,学医不精,不若不学医也。”朱彬氏亦有“其死于病者十二三,死于医者十八九”之论。临床中所见热病无汗,而庸医妄称是足太阳表证,投以麻黄汤,服之汗出不止而殒者不鲜。更见风温、湿温证,动辄柴胡、升、桂、细辛、姜、附之风药升提,使伏热邪气不惟不能荡散,反陷入心包,无不神昏厥逆而毙,虽有急以局方至宝丹、清营汤、紫雪丹等荡涤中宫而幸存生命者,亦不过百人中之一二人而已。近又尝闻有人终日研究仲景之在汉时用药圭铢,折合今日分量若干、而照拟之于临床,孰不知《伤寒论》乃后汉方书,未必能与今日完全臻合,此因天时、地理、人体皆有变异。数十年来遍历大江南北,罕见因寒而伤之真伤寒病,盖阴阳循环,皆天地气运使然也。《黄帝内经》曰:“必先岁气,毋伐天和。”按今之甲子,运行后天,湿土主事,四序反常,阳亢阴虚,湿热彰盛,故辛温滋腻之品,实用之在所必慎;至中元甲子,后四十年,阴阳始能渐次互转;下元甲子,虽主阳虚,而辛腻之味仍须审慎酌裁。朱震亨氏宗经皆以阐出“阴常不足,阳常有余”之说,非偶然或偏于一面而立,实有至理存焉。夫茫茫尘世,疾患难测,医者若因所学不精,则不能随机应变,治之必乏于术矣,或殒其生,或待其毙,生民不惟不能生,而反成害民者也。年复一年,枉死者何止几千万计,重可伤矣,宁无惧哉!
4?论两纲六要不能平列
辨证论治,全凭纲要。纲者两纲,曰阴、曰阳;要者六要,曰表、里、虚、实、寒、热。徐灵胎言之甚详,亦即张景岳之所谓“两纲六变”者也。人之疾病,千变万化,但总不外乎阴阳。故医者临症,必须先审阴阳,因证脉与药皆有阴阳,阴阳既明,治自无差。
证之阴阳,简言之则在表为阳,在里为阴;热者为阳,寒者为阴;在上为阳,在下为阴:属气为阳,属血为阴;动者为阳,静者为阴;多言为阳,少言为阴;喜明为阳,欲暗为阴;阳微者不能呼,阴微者不能吸;阳者不能俯,阴者不能仰。
脉之阴阳,则浮、大、动、滑、数皆为阳,沉、涩、微、缓、迟皆为阴。
药之阴阳者,则升散为阳,敛降为阴:辛热者为阳,苦寒者为阴;行气分者为阳,入血分者为阴;性动而走者为阳,性静而守者为阴。
其间且有错综现象,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二者相间,彼此多少,疑似之间,更须明辨。若再进而求之,则疾病之部位有表里,正邪之消长有虚实,疾病之征象有寒热。其间亦有复杂现象,如由表入里,由里达表,寒热错综,虚实互见,亦须审慎辨识。总之,表、实、热三者,可赅于阳;里、寒、虚三者,可赅于阴。
故阴阳者,医道之总纲领也:六要者,病变之关键也。医者既须提纲挈领,又要把握关键,则病无遁情,了如指掌矣。
然每见今之医者,开口辄言八纲,而将阴、阳、表、里、虚、实、寒、热八者平等齐观,此岂非将无所不包之阴阳贬为局限乎!若谓八纲虽然平列,而阴阳自是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依然不失其为总纲,然则既是如此,而又偏将两纲六要平列成为八纲,岂非不伦不类乎,故余认为,凡说八纲者,乃人云亦云,习焉不察也。
或曰:“两纲六要之说,本诸灵胎,乃谓阴阳足以赅括表、里,寒、热、虚、实,病之表、里、寒、热、虚、实能明,则阴阳亦寓于其中矣。广义之说,固然如此,但狭义言之,阴乃指肾脏之水,人体之真阴;阳乃指命门之火,人体之真阳。八纲平列,亦有其理,不见阳明热极,白虎加人参是清热以救阴,大承气是急下以存阴乎?少阴寒胜之附子汤,用附子以壮阳,四逆汤用姜附以回阳乎?经云阴平阳秘,精神乃治。曷未思之耶?”按阳明热极,有有积、无积之分。脉洪大者,为有热无积,其里不实宜白虎,若白虎证因热伤津液而来,心下痞硬者,则白虎加人参;若见有便闭、少腹硬满或硬痛、潮热、谵语、脉沉实或沉而滑疾有力者,为有热有积,属里实,宜大承气。此仲景之大法,据表、里、寒、热、虚、实以辨证论治者也。至于少阴寒邪鸱张,身疼痛、手足寒、骨节痛、脉沉,乃君火里虚,皆以附子汤主之;手足厥冷、吐利、小便复利、下利清谷、脉微欲绝者,宜四逆汤,此亦仲景之大法,据六要以辨证论治者也,当然皆与阴阳有关,因阴阳为总纲领也。若阴阳平列为两纲,只赅肾水命火,此诚贬阴阳为局限矣。要知辨证论治,独恃阴阳亦未尝不可,盖以总纲所包括极广,不过亦必顺序而分之部位、邪正趋势、征象变化,方能得出结果。是以表、里、寒、热、虚、实亦在其中矣。事实如此,岂能取而平列之。必须从阴阳两纲之下而划分六要,则辨证之法斯备。惟两纲相联,六要互系,两纲六要之间均密切关联,两纲包容六要,六要上属两纲,明乎此则足应万变。故统言八纲,为吾所不取。
5?论脉
诊脉之时,必静气凝神,手按之,心致之,三部九候反复而摩审之,使精神完全灌注于指端,则脉之性状自然显于指下。倘心有官营,气有妄动,则其体难辨,指下难明矣。《黄帝内经》云“持脉之道,虚静为保”,洵不诬也。
关于三部九候专诊寸口,其法概本《难经》,至今仍之,此与《素问》三部九候论之“一者天、二者地、三者人、因而三之,三三者九……”之法有异。仲景当时即有“握手不及足”之叹。可见此法不行久矣。
至七诊之法,说亦不同,有以“独大、独小、独疾、独迟、独热、独寒、独陷下”为七诊者;有以“浮、中、沉、上、下、左、右”为七诊者;又曰:“七诊者,一静其心,存其神也;二忘外意,无思虑也;三均呼吸,定其气也;四轻指于皮肤之间,探其腑脉也;五稍重指于肌肉之际,取其胃气也;六再指重于骨上,取其脏脉也;七详察脉之往来也。”盖一谓脉之变化,一谓脉之诊法,一谓持脉之道也。
“脉贵有神”。或曰:“有神即是有力”,然历诊所得有力者,不尽有神,有神者不在有力。此“神”字之悟,要赖平时工夫。无病之脉,自是有神,神乃缓和之意,亦即有胃气也,人尽知之。然医之所诊,乃有病之脉,迟寒数热为病脉之最著者,迟数与缓大相径庭,既迟数矣,何能寓缓?但迟数之中亦贵有神,亦是有胃气生,此缓字又应何求?殊不知缓重和而非拘至也。既明重和,则各脉之贵乎有神,不难揣测。无论何脉,只审其有和无和,和少和多,以此权度,病情即可了如指掌矣。至旧诀以脉之浮、芤、滑、实、弦、紧、洪为七表,以沉、微、迟、缓、濡、伏、弱、涩为八里,以长、短、虚、促、结、代、牢、动、细为九道,不过以臆别其性属,无甚深义,且不无可议。
无论病程久暂,体质强弱,性别男女,邪气盛衰,切其脉,或多或少总有弦象,且多兼数。余尝思其故,盖以诸病多生于郁,郁而不舒则不遂肝木条达之性,于是肝病,故脉多见弦,郁未有不病火者,火未有不由郁者,是以脉弦而多兼数也。张石顽《诊宗三昧》、徐洄溪《脉诀启悟注释》,皆有病脉多弦之同样记载,足见前人亦均有此种情形,爰录之以志同感。
三、论脏腑及脏腑病
1?心病说
心者一身之主,其大如拳,位于胸中两肺之间,主宰一身之血液循环,端赖以营养五脏六腑,灌溉四肢百骸,有生之来,心动不能片刻停止,如停止不还则死焉。《素问•灵兰秘典论》曰:“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素问•六节藏象论》曰:“心者生之主,神之变也。”盖皆指脑而言。心象火,王于夏,与小肠合,小肠为腑而主表,心为脏而主里;手少阴是其经。在声为笑,在变动为忧,在窍为舌,在志为喜。其脉如钩而洪大(《千金方》云“夏时万物洪盛,垂枝布叶皆下垂如曲钩,故名曰钩,其脉气来盛去衰,故名曰钩”)。《诸病源候论》曰:“*心气盛为神有余,则病胸内痛,胁支满,胁下痛,膺背膊腋间痛,两臂内痛,喜笑不休,一是心气之实也,则宜泻之,心气不足,则胸腹大,胁下与腰背相引痛,惊悸,恍惚,少颜色,舌本强,善忧悲,是为心气之虚也,则宜补之。”《千金要方》曰:“凡心病之状,胸胁支满,两胁下痛,膺背肩胛间痛,两臂内痛,虚则胸腹大,胁下与腰臂相引痛。心脉急,甚为瘈疭,微急为心痛引背,食不下,缓甚为狂笑,微缓为伏梁(心之积,曰伏梁)上下行,有时唾血。大甚为喉介,微大为心痹引背,善泪出。小甚为善哕,微小为消瘅,滑甚为善渴,微滑为心疝引脐少腹鸣。涩甚为疳,微涩为血溢,维厥,耳鸣癫疾。心脉搏坚而长,当病舌卷不能言。其濡而散者,当病消渴自已。”
夫心之所以能主宰循环,营养脏府,灌溉四肢百骸者,其惟元气是赖也。元气充沛则血循常度,否则心气衰,血流迟滞,水气泛溢,窜逆横流,则为水肿。聚液成痰,则上干清道(纳清气吐浊气之道路也)。滞塞气机,则为喘急,彼西医以为喘急水肿有属心脏病者,盖有由也。
究其实,中医并非如是简单而别有说焉。盖饮入于胃,全赖脾气之运,肺气之宣,肾气之化,心阳之蒸,方始游溢精气,畅行无阻,此人体气化之奥秘也。倘气化一旦失调,则水气蓄溢失常,泛流全身,水肿遂作。唯有阳水阴水之不同,阴水乃由于形伤肺,寒湿伤脾,虚寒损背,心阳不振,有以致之。阳水则由火盛刑金,郁热侮土,以及过燥耗阴而成。若喘急者,以痰热内蕴,肺气壅闭,元气虚怯,宿寒留饮,心阳衰微,大气下陷,肾不纳气,上盛下虚,均可致之。由此可知,水肿与喘急,虽责之心者,亦不可徒治之心,反是敢断言难奏厥功也。凡此皆心脏病之大端,其中以心力衰沉、元气失振,相因而成者为多,惟在审清病原,依证施治,方克有济。
又俗称心跳一病,证为动悸不宁。心居包络之内,邪不得遂入而伤之。经云:诸邪之入于心者,皆在于心之包络,故心不易受邪也。至其跳动,人自有生之始,心即跳动不休,直迄于死,然常人并不感自心之跳,如自觉心跳则为病矣。夫心跳之原因不一,有因水气者,有因肝气者,有因正虚者,有因邪盛者。医者,应审其缓急,辨其虚实,望其夭泽,切其盛衰,即可判定病因何在,去其所犯。虚则补之,实则泻之,热则清之,自不难应手而愈。昔传,楚武王以心荡而卒,人叹为盈之所致,若然是其脏腑之逆气,集满于中,使心失所主而致动荡耶,抑因其频年战伐,日益骄盈,嗜欲过度,精血耗亏,以致营卫不和脏府不通,坐是而殒其生耶。此固为危急之症,然设若当时医治得法,调盈济虚,未必即尽。乃以竟终不得良医而殁,实为遗憾。此又心跳病较甚者之一例也。
经云心者为君火,肾者为相火,得乎既济庶保健康。如精气不充,生化迟滞,心肾不交,火气炎上,则失眠烦乱之证生焉。若心气不足,其人则畏,合目欲眠,善忘怔忡,舌强气喘,多由于思虑太过,有以致之。他如心风(心经受风也,《素问•风论》以夏丙丁伤于风者为心风,按此病多见自汗恶风,唇赤嗜卧,健忘惊悸等证)、心痹(心气闭塞也,因脉痹日久,复感于邪所致,《素问•五脏生成篇》论之甚详)、心痛(一般心痛,多为胃或心包,其痛虽爬床搔席,但面不青,肢不厥,若真心痛,为卒然大痛,无声,手足青过节,冷如冰,法在不治)、心劳(由劳心耗血所致,宜审虚寒实热),或因体弱性怯,忧郁满闷而起,或由感受疫疠,风湿侵袭而生,是在临时辨证知源,审因论治,不可离于法,亦不可泥于法。须知人是有机活体,具有气化相因,勿等同机械视之,始不致误人之性命耳。
2?肝病论
《素问•六节脏象论》曰:“肝者,罢极之本,魂之居也,其华在爪,其充在筋,以生血气。”夫肝为气血之海,足厥阴是其经。气王于春,其脉弦长曰平,反之则病。虚而弦为太过,病在外,太过则令人善忘,忽忽眩冒。实而微则为不及,病在内,不及则令人胸胁胀满。《素问》病机十九条有云:“诸风掉眩,皆属于肝。”大凡肝气实,则病两目赤,胁下痛引少腹,令人善怒,或胸胁暴痛,不可反侧,腰痛不可俯仰,嗌干,面尘,丈夫?疝,妇人少腹肿痛,其气逆则头痛耳聋,左颊赤,胁胠满,小便难,头晕目眩,为肝气盛,血有余也,实则泻之,肝气虚则目昏无所见,耳无所闻,两胁拘急,筋挛,不得太息,爪枯,面青,令人善恐,如人将捕之。其气逆则头痛,耳聋不聪,颊肿,为肝气虚血不足也,虚则补之。肝中寒者,则两臂不举,舌本燥,多太息,胸中痛,不能转侧。肝中热者,则喘满多怒,目痛,腹胀,不嗜食,所作不定,睡中惊怖,目赤,视不明。肝热病者,小便先黄,腹痛多卧,身热,热争则狂言及惊,胁满痛,手足躁动,不得安卧。肝虚冷者,则胁下坚痛,目盲臂痛,发汗如疟状,不欲食,胸满,洞泄,妇人月水不来,气急。肝虚热者,则口苦,筋痿,阴痛,神志不宁,或淋漓下血,咽嗌不利,胸高痞塞。肝风之为病,多风恶风,善悲善怒,色微苍,嗌干。肝痹之为病,多饮数溺,上引少腹如怀妊,夜卧则惊。
肝与胆相表里,若阳怫于上,热积胸中,阳气上燔,则发为黄疸。黄疸者,目先黄。《素问•平人气象论》曰“目黄者曰黄疸”,《灵枢》曰“目黄者,病在胸”是也。又肾劳胞热,溺黄赤,身黄额黑,两足如烘,腹胀便溏,日晡发热之女劳疸,乃病亦生于肝。
更有西医所谓肝硬变者,其症两胁臌胀,右上腹刺痛,胸脘闷楚,食后尤甚。面目发黄或色赤黑,渐则腹隆,成为臌胀。水液聚而不化,其腹大筋起,不能转侧者,为单腹胀;其腹胀身皆大,胸锁肩背赤痕红缕者,为血肿。脉象弦滑者吉,弦细不良。研究者每因久治不愈,辄曰此症难医。殊不知此乃肝瘀,恚怒不节,气逆伤肝是其因,瘀滞硬变是其果。盖肝伤瘀滞,则疏泄难通,瘀滞既久,则络塞不达,络塞则硬化生矣。原即由此循序渐进而来,故痞满臌胀,刺痛闷楚诸证,随之次第相继发生。胆为肝之表,肝既硬固,胆则受阻,胆阻则黄疸生焉。肝为气血之海,体阴而用阳,本为刚脏,益病益强,迄于硬化,则不得行其职矣,以致血失所藏,气失所统,水气泛溢,臌肿遂成。常予以疏肝化瘀,调气达络,则肝可逐渐软,臌可逐渐消,水气轻减,血气宣通,诸症亦随之而愈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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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5 02:29 | 只看该作者
3?脾病论
脾象土而主肉(脾属土,主肌肉),藏意而恶湿(脾藏意与志,湿伤肉故恶湿),寄在中央(中央黄色,入通于脾,故曰寄在中央),养于四旁(脾气散精以滋养南心北肾西肺东肝,故曰养于四旁),王于四季,正王于长夏,为统血之脏,又主四肢,思为其志,胃为其表,心为其母,足太阴是其经。饮食不节、劳倦,皆伤于脾;木气太过、肝气过亢,克伤于脾;甘虽生之,过反伤脾;忧愁不解,亦足伤脾;脾伤则病遂乘之。巢氏《诸病源候论》曰:“脾气盛为形,有余则病腹胀,溲不利,身重苦饥,足痿不收,胻善痪,脚下痛,是为脾气之实也,则宜泻之。脾气不足,则四肢不用,后泄,食不化,呕逆,腹胀肠鸣,是为脾气之虚也,则宜补之。”华元化曰:“脾病则面色萎黄,实则舌强不嗜食,呕逆,四肢缓。虚则多癖,喜吞酸,痢不已,其脉来似水曰太过,病在外;如鸟之距曰不及,病在内:太过令人四肢沉重,语言蹇涩;不及则令人中满不食,乏力,手足缓弱不遂,涎引口中,四肢肿胀,溏泄不时。”
夫脾经受湿,郁热发黄;脾经受寒,病苦注泄;脾太过则令人四肢不举,不及则令人九窍不通。尤于土败木贼,湿气留滞,七情内伤,六淫外袭,饮食失节,房劳致虚,脾土之阴受伤,转运之官失序,遂致胃虽纳谷,脾不运化,阳自升而阴自降,乃成天地不交之否,于是清浊相混,隧道塞壅,气留血滞,郁而不行,胀满遂作,湿气内停。至如饮食过饱,脾为所伤,脾伤则气馁,气馁则湿停,湿停则痰生,故丹溪有云:实脾土,燥脾湿,乃治痰之本。脾病多为湿困,虽有内外二因,然治法大抵以实脾土为主,第燥脾湿亦即寓于其中矣。
又如怒气上逆,则脾气为伤,脾乃统血之脏,伤则所统之血皆错乱而妄行,故凡木贼土败之血证,治则必先柔肝,使脾脱木贼,血自归原。脾胀者,善哕,四肢烦悦,体重不能胜衣,卧不安。盖脾主四肢,寒气乘之则真阳不运,故善哕而肢体疲重,夜卧不安,治宜扶土渗湿。脾热者,鼻先赤,头重颊痛,心烦,颜青,欲呕,身热,热争则腰痛不可俯仰,腑满泄而颔痛。脾咳者,咳则右胁下痛,阴阴引肩背,甚则不可以动,动则咳剧。脾风者,多汗恶风,身体怠惰,四肢不欲动,色薄微黄,不嗜食,诊在鼻上其色黄。脾瘅者,四肢懈惰,发咳呕汁,上为大塞,口中甘。凡此皆必审其脉,当泻则泻,当补则补,治得其宜,如桴应鼓。
又有所谓震颤病者,亦属木气太过凌脾使然。以脾主四肢,四肢者诸阳之末,木气鼓之故动,经云风淫末疾者此也。其头动而手足不动者,因头乃诸阳之会,木气上冲故也。如散于四末,则手足动而头不动焉。病有先水泻而后脓血者,古称贼邪,所谓脾传肾也,此脾先虚而积滞继至,故每较难愈。若先脓血而后水泻者,古称微邪,所谓肾传脾也,乃积滞既去已无邪,故每易医。疟病一月不瘥,当结为癥瘕痞块,名曰疟母,病为痰挟食血,人谓证伏于肝,其实在脾,治以金匮鳖甲煎丸,殊为有效。脾为五脏之至阴,性恶寒湿,如寒湿之气客于脾,致清浊不分,水入肠间,虚莫能制,故洞泄如水随气而下,所谓濡泄者,亦类是也,法当祛湿利小便。至于腹隆懑愤失血(腹隆起而胀满),乃怒气上逆,脾气凌伤,隧道壅滞,统血无权,血道易决也。是以懑愤腹隆,最易出血,其原在肝,其证在脾,脾脱木贼,可使已矣。
4?肺病解
人生大害,莫甚于病,人生痛苦亦莫甚于病,故谚云“人生惟有疾病苦”,洵不诬也。受痛苦,耗资财,损体气,犹其次焉者也,甚则危及生命,可不惧哉。然善养生者,嗜欲不能劳其目,淫邪不能惑其心,饮食有节,起居有常,阴平阳秘,精神内守,病安从来。不过群处气交之中,寒暑阴阳之所播荡袭于外,七情六欲之所戕贼伤于中,善养生者能有几人?疾病之来,实所难免。要知病固可惧,应是防患未然,常存戒心,但不幸而罹之,则徒惧无益反有害也,必须早期医治,促其早愈。今之人则多未然,尤其对于肺病,更尤其对于肺病中之肺痨,一闻其名,即惶惶焉不知所措,不辨是否,不问轻重,即如大难之临头,辄谈虎而色变,病本无何,每因此而变重;病本可救,常由是而危亡。似此不知误人几许,吾惄焉忧之,因作肺病解。
肺为五脏之华盖,象金而王于秋,鼻为其窍,肺气通于鼻,与大肠合,大肠为腑主表,肺为腑主里,手太阴是其经。寒伤肺气,忧伤肺精。巢氏《诸病源候论》曰:“肺气盛为气有余,则病咳喘上气,肩背痛,汗出,尻、阴股、膝、踹、胫、足皆痛,是为肺气之实也,则宜泻之。肺气不足则少气,不能极息(使呼吸相应也),耳聋嗌干,是为肺气之虚也,则宜补之。”《千金要方》曰:“其气来毛(肺气应右手关前寸口,平时肺脉微短涩如毛,秋以肺气为本)而中央坚,两傍虚,此谓太过,病在外。其气来毛而微,此谓不及,病在中。太过则令人气逆而背痛,愠愠然。不及则令人喘,呼吸少气而咳,上气见血下闻病音。”
夫肺伤则其人劳倦,咳嗽吐血。肺水则身肿溺难,时时鸭溏。肺胀则虚满喘咳,其目如脱(目失如欲脱出之状)。肺火则毛窍如刺,或如蚊咬。肺中风者,口燥而喘,身晕而重,冒(郁闷昏冒)而肿胀。肺中寒者,喘咳上气,寒热多惊,其人吐浊涕,至其喘而两胠(胸胁两旁当臂之处谓之胠)满,口中辟辟燥(辟辟乃口干舌燥极之形容词),咳胸中隐隐作痛,咳吐脓血,脉数而滑,或口干不渴,喘满咽燥,时时恶寒,吐如米粥者,乃为肺痈。咳而唾涎沫,身冷咽燥,内烦唇焦,咳出于沫,小便不利,大便下如豚脑者,乃为肺痿。
以上均为肺病,非若晚近之所云肺病专指肺痨言也。如医人辨证明确,有风则散,有热则清,遇寒则温,遇湿则燥,气实则泻,气虚则补,果能药证相投,何患不效如桴鼓,虽肺病也,何惧之有。即一般人所最畏惧之肺痨,每年死于此病者,不知凡几,果若有病早医,听从医嘱,但放宽心,善为将养,当亦不难痊愈。反之,如心存惴惴,怀抱杞人之忧,每日惶惶长兴涸鲋之叹,纵长期卧床不稍一动,所有补品同时并加,亦未必能副痊愈之望。盖身虽息而神不安,表虽静而里实动,欲望向痊其可得乎?!须知肺痨并非不治之症,更非不能根治之证。其咳嗽气短,晡热颧红,痰中带血,初起之肺痨也,益阴肃肺,调气降逆,可以指日霍然。即渐就尪羸,身热惊悸,骨蒸盗汗,痰咳气喘,男子遗精,女子不月之肺痨较重者,清肺利膈,豁痰养阴,双扶脾肾,亦能迅速就愈,毋庸惧也。只要解除畏惧心理,抱定愉快精神,则确能就痊,可使必已,不然,则将药石无灵,良医弗能为力也。此病家不可不知者。
5?肾病说
《素问•灵兰秘典论》曰:“肾者,作强之官,伎巧出焉。”盖以肾藏志,有志然后思达,欲达必须作强,作强捷径始生,于是伎巧之道因而出焉。《素问•六节藏象论》曰:“肾者主蛰,封藏之本,精之处也,其华在发,其充在骨”。意在肾,王于冬,冬三月是为闭藏,当即主于蛰,亦即封藏之本也。肾者主水,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故为精之处也。又《素问•上古天真论》曰:“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丈夫八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三八,肾气平均,筋骨劲强……五八,肾气衰,发堕齿槁。”于是可知发之长为肾气盛,发之堕为肾气衰,故其华在发。肾在体为骨,肾气平均,则筋骨劲强,故其充在骨。肾气云者,乃上吸真元、下入丹田之精气也。全身诸气咸利赖之,足少阴是其经。巢氏《诸病源候论》云:“肾气盛为志有余,则病腹胀飧泄,体肿喘咳,汗出憎风,面目黑,小便黄,是为肾气之实也,则宜泻之。肾气不足则厥,腰背冷,胸内痛,耳鸣,苦聋,是肾气之虚也,则宜补之。”
夫强力举重,久坐湿地,强力入水,皆伤于肾;恐惧不节,盛怒不止,皆伤于志,志乃肾所藏,伤志亦即伤肾焉。肾恶燥,燥盛则精竭涸。凡此皆肾致病之由。诸寒收引,皆属于肾,肾病者,少腹腰脊痛,胻(脚胫也)痠腹胀,背膂(脊也)筋痛,两胁支痛,小便闭,凡此皆肾病之候。肾热颐先赤,腰痛胻痠,苦渴数饮,身热,热争(正气与热邪交争)则项强,足下热,不欲言。其热之实者,多见舌燥咽肿,心烦嗌干,胸胁痛,喘咳汗出,小腹胀,腰脊强急,体重骨热,小便黄赤,足下热痛,四肢黑,耳聋,左手尺中脉实。其热之虚者,每轻按不热,着骨炙手,亥子尤甚;嗜卧,善怒,面黑,耳鸣,口干咯血,饥不欲食,少腹气急而痛,二便不调,骨痿不起,四肢不收,厥逆,手足青黑,足下热。肾中寒者,色黑气弱,腰痛,耳聋,膝下拘痛,甚则昏不知人。至于肾气之虚,则病变百出,如头痛缠绵,发折,头面浮肿;项后两大筋紧而痛,甚则牵及脊背。脉见虚细而数者,乃肾虚头痛也,法宜育阴,慎勿燥散;目系紧,眼涩痛,但无赤脉者,乃肾虚目痛也,应大滋肾肝;耳似蝉鸣,永无休止,令人心烦,妨碍听闻,脉来尺大软,乃肾虚耳鸣也,宜沉潜益阴;昏昏重听,口燥便干,手足心热,体惫色黑,两尺脉大,乃肾虚耳聋也,宜阴中重用鲜九菖蒲根、活磁石。其肾虚腰痛者,则绵绵不休,乏力痿软,面漆腰胀,不能久立,多由房劳伤肾也;肾虚遗精者,系斫丧太过,肾气不藏,重则入寐即遗,衰虚盗汗,法当益精壮水之中重用黄柏、砂仁。每五鼓天明,必二三次泻,腹满肠鸣,发稀黄萎,此为肾泻,宜温肾填阴,勿徒固涩。肾虚身肿,当见小便不行,或量少黄赤,脉来细数,宜益阴达络,不可行水疏风。更有所谓肾水者,目裹微肿如卧蚕,肘肿腹大足胫肿,小溲赤短,甚或身肿庞然,西医谓为肾脏炎,治不得法往往转归慢性,则迁延难愈。庸岂知辨明虚实,基于固阴化湿调水,虚宜补而行水,实用泻以解毒,则可效如桴鼓,治医者安得不察。
6?心包络病辨
《灵枢•邪客篇》曰:“诸邪之在于心者,皆在于心之包络(包络为心主之宫城,入心之邪,包络必先当之)。心包络者,心主之脉也(独取其经于掌后锐骨之端,其余脉出入屈折,皆如手少阴心主之脉,故云)。”《灵枢•胀论》曰:“胸腹者,脏府之郭也。膻中者,心主之宫城也(心为君主之宫,包络护其外,犹如心主之宫城,兹谓膻中有如是者,然舍心包外无克以当之,故知膻中者当即心包络也,况《素问•灵兰秘典论》曰:膻中者,臣使之官,喜乐出焉。贴近君主,方称臣使,其为心包,当更明)。”于此可知,膻中即是心包,论据允相符合,且不少先贤先我道及之矣。但仍有少数学者认为膻中是膈,包络居膈之中(膈是胸膈,包络居膈之中,本属极是,然膻中若果是包络之卫,对膻中者,心主之宫城句又当作何解释耶),包络是心主外卫,膻中是心包外卫,似此截然二事者,为吾所不敢赞同也,以其与内景不牟耳。
盖心肺充填于胸膈之中,心包络之表与肺脏相密接,并再无隙地可名,膻中以作心包之外卫者矣。若此,膻中非心包而何,故包络又名心主。《素问•灵兰秘典论》曰:“膻中者,臣使之官,喜乐出焉。”据膻中为心主之宫城,入心之邪皆在包络,二者体功相同,可知膻中、心包异名而同物也。复据包络为心主之脉,犹代心以布令然。膻中为臣使之官,亦代心以宣令者;二者职司相同,显是包络、膻中同物而异名焉。手厥阴是其经。
心忧者,包络之火不宣;过喜者,包络之火太盛。包络充裕则心主安然。包络不充则怔忡惊悸,心嘈心跳,诸证生焉。故治心病者,多为先养心包;要知心包虚,必苦心烦,手心热,心澹澹大动(澹澹动摇也,澹澹大动谓心胸脘次动甚不安);虚则补之,当以补养心血,偏重营阴为治。心包实必苦心痛,面黄,目赤,臂肘挛急,腋肿,甚则胸胁支满;实则泄之,当以疏泄心气,兼事活血为治。更有热毒稽留。心神烦乱者,亦为实候;好忘多惊,梦寐飞扬,并属虚证。心包咳者,咳时心胸隐隐作痛。心包火者,心部时时疼痛不宁。凡此每皆有罢极无力以动,吸息不足续气之共同证候。至于“温邪上受,首先犯肺,逆传心包”者(此十二字乃温热论治发凡而起例者,王氏揭之篇首,吴氏本著条辨),则热势鸱张,神昏谵语,非犀羚辈及清宫、至宝、安宫、紫雪等,不为功也。
7?胆病说
《素问•灵兰秘典论》曰:“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习认为正直果断乃有胆有识,古人对胆之职司曰中正之官,决断出焉者,犹是义耳,可见此种说法,从古已然)。”《素问•六节脏象论》曰:“凡十一脏皆取决于胆也(即认为刚直果断皆出于胆,其他十一脏之职司无复如是者,故曰凡十一脏皆取决于胆)。”《难经•三十五难》曰:“胆者,清净之府(六腑除胆之外,均受秽杂,独胆则否,故曰清净)也”。《甲乙经》曰:“胆者,中精之府(认为胆贮精汁,故曰中精之府),五脏取决于胆,咽为之使(足少阳经脉循颈入缺盆,缺盆穴在肩上横骨陷中,内达咽之部位)。”并曰:“心胁痛,不能反侧,目锐眦痛,缺盆中肿痛,腋下肿,马刀挟瘿,汗出振寒疟为胆病。”巢氏《诸病源候论》称其胆气盛为有余,则病腹内冒冒上冲之意,不安,身躯习习(习,《说文》为数飞也,如《礼记•月令》鹰乃学习,是以此习习二字应体会为似鸟学飞之势,亦即洒洒恶寒之动作表观),是为胆气之实也,则宜泻之。气不足,其气上溢而口苦,善太息,呕宿汁(呕出之液体,为胃中宿存,非新饮之水),心下澹澹(澹澹谓动摇感),如人将捕之,嗌中介介(介介谓似有物介居其间者,犹言咽喉不利也),数唾,是为胆气之虚也,则宜补之。
夫胆虚则寒,寒则恐畏,头眩,不能独卧。胆实则热,热则惊怖,精神不守,卧起不宁。胆热多睡,胆寒无眠。关上脉阳微者胆虚,阳数者胆实。胆火盛则目黄,口苦,坐卧不宁。胆实热则左关上脉见阳实,症为腹中气满,饮食不下,嗌于头疼,洒洒恶寒,胁痛多睡,易怒,口苦,耳聋,善太息,胸胁痛不能转侧,面若积尘,体无膏泽。《灵枢•经脉篇》论之极详,其治则宜泻肝清热。胆虚寒则左关上脉见阳虚,症为头眩,痿厥,足趾不能摇,蹵不能起,僵仆,目黄,失精(无神之谓),目不明,易恐善惊,不得眠,寒热往来,至其治则宜温胆补虚。咳而呕胆汁者,病名胆咳。病有口中苦者,病名胆瘅。胆胀之病,为胁下胀痛,口中苦,善太息。胆黄之病,其黄由渐而剧,困倦昏沉,其人必曾被大惊大恐,证属多危。《千金要方》云:胆有病则眉为之倾,病人眉系倾者七日死。西医有病名胆石症者,身目发黄,腹胁剧痛,不能反侧,彻背彻胸,恶寒战栗,易恐易惊,发热呕吐,脉象弦数,右季肋每多癥积可掬,常治以解郁疏肝利胆降逆,往往覆杯顿觉轻松,渐渐其石可归溶化。
8?胃病说
《灵枢•五味篇》曰:“胃者,五脏六腑之海也,水谷皆入于胃,五脏六腑皆禀气于胃。”《素问•玉机真脏论》曰:“五脏者皆禀气于胃,胃者五脏之本也。”《素问•五脏别论》曰:“胃者,水谷之海,六腑之大源也。五味入口,藏于胃以养五脏气……”于以知胃乃人生之根本,胃气壮,则五脏六腑皆壮,身体各部亦无不皆壮;胃气弱,则五脏六腑皆弱,身体各部亦无不皆弱。所以《素问•平人气象论》有云:“平人之常气禀于胃(平人之常气,即所谓有生之正气,乃受气于谷,谷入于胃,五脏六腑皆以受气,故曰平,其所以平,赖有此气之禀于胃耳),胃者平人之常气也,人无胃气曰逆,逆者死。”《难经•十五难》亦云:“胃者,水谷之海也,主禀。四时皆以胃气为本,是为四时之变病,死生之要会也。”足阳明是其经。《素问•痿沦》云:“阳明者,五脏六腑之海,主润宗筋(宗筋乃前阴毛际之竖筋,为诸筋之会),宗筋主束骨而利机关也。”又谓阴阳总宗筋之会,会于气街而阳明为之长(长,主也,乃阳明之所主),阳明虚则宗筋弛(弛则不能束骨利关节矣)。总此以观,胃乃重要脏器,宜如何慎宝之,自不待言。然人恒漠视,弗自珍重,外(因)则恣贪口腹,饮食不节,忽略卫生;内(因)则不自惩忿,激扰肝阳,动来侮土,遂致胃病丛生,此其大端也。他如寒暑失和,风湿偏盛,劳役妄作,起居乖常,亦均足害胃致病者。要知发热,堪召胃弱,正虚能致胃衰,既不慎始,且继以渐,似此种种,不胜枚举。
夫胃中热则消谷,令人心悬善饥;胃中有火则多见齿痛龈宣,腮颊颐肿。因此火之与热,治各不同。胃中寒则腹胀,水谷不化,并脘痛而泛冷涎,手足冷,呕吐,脉迟涩者,必久呃不已;然胃气虚者,亦皆手足厥冷。因此冷与厥冷,自有不同,临证必须详察。再有胃气不和,亦每发呃逆,其与胃寒之呃逆,必须明辨。尤于胃气不和之呃逆中,又有胃阳虚肝木上犯者,或胃气逆而气机不畅者,一宜柔肝,一宜调气,二者不可同日而语也。更如胃病之喜按拒按,虚实攸分,食后痛与食前痛,症各有别,证候既有所区分,治法自不容混淆。其小舌肿烂疼痛不堪者,乃过食炙膊热物,毒结胃经,久郁升发之症,胃脉应现沉而洪大,治则宜辛凉育阴。胃反呕逆,朝食暮吐者,系胃气无余,若谷不得下者,乃食道之梗阻。胃泄是饮食不化,色黄,虚宜健胃,实则荡涤之,风乘湿邪则淡渗和中。胃疸是食已如饥,胁胀,面目瘦黄,虽胃热喜饮,但小溲短而赤黄。胃疟者,善饥而不能食,食而支满腹大。胃风者,颈多汗,恶风,食饮不下,膈塞不通,腹善满,失衣则胀,食寒则泄,形瘦腹大,如腹中鸣者,病本于胃,泄且胀者,肠热胃寒。胃脉实者必胀,胃脉虚者必泄。倘血盛气壮脉反沉细者,乃为逆常,必热聚胃口而不行,当胃脘为痈,其胃痛剧烈彻背彻胸,如烧如割,吐如(凝血也),每因痛而畏食,常吞酸而痞满,大溲棕褐,体气萧瑟(衰微瑟缩貌),西医辄称之为胃溃疡,第治每鲜效。夫吐物既如凝血,胃壁宜有溃疡,惟胃壁坚韧,豚胃人食必费力咀嚼而后下,胡为而易致破溃耶?《内经》云:“肝在志为怒,怒则气逆,甚呕血。”可知肝阳过强则胃气被遏,胃气愈遏则肝阳愈强,肝阳强则酸生甚,胃气遏则韧自韦,其所以易致破溃者,职是故耳。殊不知破虽在胃而其原在肝也。倘徒治胃而不治肝,乃舍本逐末,安望其痊?治医者不可不察也。
9?小肠病说
《素问•灵兰秘典论》曰:“小肠者,受盛之官,化物出焉。”盖食入于胃,消化之后,小肠受承之以分清浊,摄精华,出糟粕,水液残渣之下行为溲为便者,皆必经过于小肠。于以知受感化物是其职司也。其象火,王于夏,手太阳是其经,为心之府。
肠义为畅,必畅行无阻,方得其乎,否则为病。《灵枢•邪气脏府病形篇》曰:“小肠病者,小腹痛,腰脊控睾而痛,时窘之后,当耳前热,若寒甚,若独肩上热甚,及手小指次指之间热,若脉陷者,此其候也。”《诸病源候论》曰:“其(指小肠)气盛为有余,则病小肠热。焦竭干涩,小腹懑胀,是为小肠之气实也,则宜泻之。小肠不足,则寒气客之,肠病惊跳不言,乍来乍去,是为小肠气之虚也,则宜补之。”
夫小肠病多与胃病相类似,所以多见口疮,痔疮,控睾疝气诸症。实则嗌痛、颔肿,肩如拔,臑似折,节弛肘发或涩痛(茎中涩痛),尿血;虚则遗溺,耳前热,面白苦寒。若小肠有气则小腹痛,小肠有血(盖指充血而言,非血流肠内之有血)则小便涩,小肠有热则茎中痛。至于左手寸口脉浮而微,乃小肠经虚寒也,当病颅际,偏头痛,耳颊痛,宜补虚散寒治之。左手寸口脉实而大,小肠经实热也,当病寒热往来,汗不出,心中烦满,身重,口中生疮,宜清凉泻热治之。其癃闭淋漓,赤白带浊,证系小肠之火。肠鸣激动,懑胀腹痛,证是小肠之风(风犹气也)。小肠泄者(《难经》所云),溲而便脓血,少腹疼痛,是火乘湿邪为病也。小肠咳者,咳而辄矢气,气咳齐出,乃心咳不已之传来者。少腹胀满,引腰而痛,为小肠气胀。少腹控睾,痛彻心肺,乃小肠冷虚。苟受承之气(小肠本身之正气)已亏,化物之司不禁,则为泄利也。倘饱食暴急奔走,饮食起居乖常,浊气火毒壅结,则为肠痈焉。尤宜各察虚实,详参脉证,通闭解结,反之于平,当无不差也。
10?大肠病说
《素问•灵兰秘典论》曰:“大肠者,传道之官,变化出焉。”盖谓其转化糟粕也。大肠为肺之府,故肺病久则易转入大肠。其象金,王于秋,手阳明是其经。喜温而恶寒,是其常也,反之则病。《灵枢•邪气脏府病形篇》曰:“大肠病者,肠中切痛而鸣濯濯。冬日重感于寒即泄,当脐而痛,不能久立……”巢氏《诸病源候论》曰:“其(指大肠)气盛为有余,则病肠内切痛,如锥刀刺无休息,腰背寒痹挛急,是为大肠气之实,则宜泻之。大肠气不是,则寒气客之,善泻,是大肠之气虚也,则宜补之。”古人对大肠病之属实属虚,宜补宜泄,所论详且尽矣。
夫大肠热则出黄如糜,或便下肠垢,脐下皮冷;大肠寒则鹜溏滑泄,易瘦疾饥,小腹切痛。第有虚实之别,若大便秘闭,舌焦口渴,腹中胀痛,甚而喘咳,面赤身热,咽喉肿痛,梗阻,脉来右手关前实者,乃大肠实热也。其溏泄无度,完谷不化,泄白无良,久则胸喘口渴,唇干倦怠,目急善惊,脉来右手关前虚者,乃大肠虚寒也。更有所谓大肠泄者,《难经•五十七难》有云:“大肠泄者,食已窘迫,大便色白,肠鸣切痛。”大肠咳者,系因肺咳不已,大肠受之,咳而遗矢也(《千金要方》曰:“肺前受病移于大肠,序日咳不已,咳则遗矢便利。”)。又大肠痧为邪在大肠,少腹疼痛不止,此症小便如常者轻,二便一闭者重。大肠痹乃大肠痹结,数饮而出不得,此症时发飧泄者轻,喘争腹胀者重。至于风干大肠,多见下血;血壅大肠,恒作鼻衄。总之,大肠之为病,寒则泄,热则结;寒则溏,热则垢(利下肠垢)。以寒热之轻重不同,治法亦因之各异。实胀痛,虚善满,实切痛,虚胸喘,更参人体之强弱,脉息之虚实,察理精而运机敏,始克奏捷功也。
11?膀胱病说
《素问•灵兰秘典论》曰:“膀胱者,州都之宫,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夫州都云者,盖谓其为水汇潴留之处也;以官称之者,乃言其职司以蓄以泄也;至于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之义,即巢氏所云,五脏五腑之津液悉归于膀胱,气化分入血脉,以成骨髓也,而津液之余者,入胞则为小便。其象水,王于冬,为肾之府,足太阳是其经。
《诸病源候论》曰:“其(指膀胱)气盛为有余,则病热胞涩(以小便不通为胞之涩,胞即脬),小便不通,小腹偏肿痛,是为膀胱气之实也,则宜泻之。膀胱气不足,则寒气客之,胞滑(胞通脬,以小便数而多为胞之滑),小便数而多也,面色黑,是膀胱气之虚也,则宜补之。”
第膀胱病有因寒因热之不同,如小腹苦满,胞转,小便不利,或以手按之即欲小便而不得,令人发狂等,皆属热证。如湿痰上溢而多唾,小便淋漓之类,皆属寒证。更有虚寒实热,务须明辨。脉见两尺中神门以后阳虚者,乃膀胱经之虚寒也,其病当苦脚中筋急,腹痛转筋,恶风偏枯,腰痛耳聋,外踝后痛。两尺中神门以后阳实者,乃膀胱经实热也,其病当苦逆满腰痛,胞转便闭,头眩头痛,脊强,虚寒者宜温宜散,实热者宜泻宜清。小便不利,小腹作痛,胀满胞闭,乃膀胱之火;头痛眼眩,目泪恶心,筋骨不利,是膀胱之风。膀胱咳者,咳而遗尿;膀胱胀者,满而气癃。热遗于膀胱,则少腹胀重,癃闭,溺血,气滞结于膀胱,则腰折尻痛,项拔背强。气冷兼虚则多唾,带浊,甚则房事举而无力。血热夹郁则鼻衄,淋痔,甚则囊(肾囊)茎肿如被吹。苟忧郁气下,热蓄膀胱,水液煎蒸,聚为砂石,留碍水道,痛不可胜,必砂石出而后小便利,病名石淋,西医称为膀胱结石,治宜疏郁清热,溶荡砂石,则水道浚通,小便自利,砂石亦遂溶解矣。又有所谓肾结石者,疗效同卓。
12?三焦病辨
统观古人对三焦之论大别有三。
(1)有关体功者(对机体之功能)三焦职司气化,腐熟水谷,行水道路,如《灵枢•本输篇》曰:“三焦者,中渎之腑也(如人身之沟渎然,行水道路主义耳),水道出焉,属膀胱,是孤之腑也。”是六腑之所与合者。《灵枢•营卫生会篇》曰:“上焦出于胃上口,并咽以上贯膈而布胸中,走液,循太阴之分而行,还注手阳明,上至舌,下注足阳明,常与营俱行于阳二十五度,行于阴亦二十五度,一周也,故五十度而复大会于手太阴矣。”又曰:“中焦亦并胃口,出上焦之后,此所受气者,泌糟粕,蒸津液,化其精微,上注于肺脉,乃化而为血,以奉生身,莫贵于此,故独得行于经隧,命曰营气。”又曰:“下焦者,别回肠,注于膀胱而渗入焉。故水谷者,常并居于胃中,成糟粕,而俱下于大肠而成下焦……”《灵枢•五癃津液别篇》曰:“津液各走其道,故三焦出气,以温肌肉,充皮肤,为其津,其流而不行者为液。”《素问•灵兰秘典论》曰:“三焦者,决渎之官,水道出焉。”至于何禀何生兼及治则,《难经•三十一难》曰:“上焦者,在心下,下膈,在胃上口,主内而不出,其治在膻中……中焦者,在胃中脘,不上不下,主腐熟水谷,其治在脐旁。下焦者,当膀胱上口,主分别清浊,主出而不内,以传道也,其治在脐下一寸。故名曰三焦,其腑在气街。”
(2)有关经脉者手少阳是三焦经,乃十二经之一,如《灵枢•经脉篇》曰:“三焦手少阳之脉,起于小指次指之端,上出两指之间,循手表腕,出臂外两骨之间,上贯肘,循臑外上肩而交出足少阳之后,入缺盆,布膻中,散络心包,下膈,遍属三焦;其支者,从膻中上出缺盆,上项,夹耳后直上,出耳上角,以屈下颊至(音拙,又音古,颧也);其支者,从耳后入耳中,出走耳前,过客主人前,交颊至目锐眦。”
(3)有关内景者三焦有名无器,却有其形,如《灵枢•营卫生会篇》曰:“上焦如雾,中焦如沤,下焦如渎,此之谓也。”《灵枢•本脏篇》曰:“密理厚皮者,三焦、膀胱厚;粗理薄皮者,三焦、膀胱薄。疏腠理者,三焦膀胱缓;皮急而无毫毛者,三焦膀胱急。毫毛美而粗者,三焦、膀胱直;稀毫毛者,三焦、膀胱结也。”《灵枢•决气篇》曰:“上焦开发,宣五谷味,熏肤(熏蒸温煦皮肤使营生机,犹体温然),充身,泽毛,若雾露之溉,是谓气……中焦受气取汁,变化而赤,是谓血。”《难经•三十八难》曰:“所以府有六者,谓三焦也。有原气之别焉,主持诸气,有名而无形,其经属手少阳,此外府也,故言府有六焉。”
由于以上各论不同,所以后人对三焦议论纷纭,莫衷一是。多数学者认为三焦有名无形,但亦有人认为确有其物,如清代唐容川以人之网油为三焦(如大网膜、小网膜及肠系膜等)。近代医者,又有以人之淋巴管为三焦者。虽各有其说,但论者咸谓与《内》、《难》之旨均有未臻恰合。
盖三焦云者,乃上中下三部气化之攸分也。焦意象火,属阳为热,满腔有此气化布护,则各受气器官,能升清降浊,腐熟水谷,化其精微,出其糟粕,通调水道,焦干水谷,以及熏肤、充身、泽毛。如《金匮要略•脏腑经络病脉篇》所说:“腠者,是三焦通会真元之处,为血气所注……”乃是造化出纳之无穷奥秘,必须有此气化功能,始克成为活人躯体,回非视人脏腑如机件死物者之所得而知也。至于《金匮要略•脏腑经络病脉篇》所云:“吸而微数,其病在中焦……在上焦者,其吸促,在下焦者,其吸远……”系指躯体部位,脐上膈下为中焦,膈上为上焦,脐下为下焦而言。温热家之所谓三焦,乃为划定疾病深浅界限之所由分。今人以心肺为上焦,脾胃为中焦,肝肾为下焦,乃以脏腑之居位高下所区别,与《内》、《难》所论之三焦不可同日语也。对《内》、《难》所论之三焦,认为有名无形之说,似较允当。其为病也,巢氏《诸病源候论》云:三焦气盛为有余,则胀气满于皮肤内,轻轻然而不牢,或小便涩,或大便难,是为三焦之实也,则宜泻之。三焦之气不足,则寒气客之,病遗尿或泄利,或胸满,或食不消,是三焦气之虚也,则宜补之。诊其寸口脉迟,上焦有寒;尺脉迟,下焦有寒;尺脉浮,客阳于下焦(客阳犹阳邪也)。夫三焦有火,常令人头眩,体倦,手足心烧。三焦有寒,常令人血凝痿痹,冷败泣流。三焦实多耳鸣喉痹,耳后连目锐眦痛,头面赤热,肩臑作痛,三焦虚,每腹胀痞满,少气短气而中寒,甚则溺窘;耳时鸣,其少腹肿不得小便者,名曰三焦约。咳而腹满,不欲饮食者,称为三焦咳。又《金匮要略•五脏风寒积聚篇》云:“上焦竭善噫……上焦受中焦气未和,不能消谷,故能噫耳。下焦竭即遗溺失便,其气不和,不能自禁制……”是为三焦竭。又曰:“热在上焦者,因咳为肺痿;热在中焦者,则为坚;热在下焦者,则尿血,亦令淋秘不通。”是为三焦热。更须勤求古训,脉证详参,则思过半矣。
13?命门病辨
《灵枢•根结篇》曰:“太阳(经脉也)根(起)于至阴(穴名,在足小趾之外侧),结于命门(指睛明穴言)。命门者,目也。”《灵枢•卫气篇》曰:“足太阳之本,在跟以上五寸中,标在两络命门。命门者,目也”。《素问•阴阳离合论》曰:“太阳根起于至阴,结于命门,名曰阴中之阳(以太阳位于少阴之地,故曰阴中之阳)。”此三说之命门,皆指两目而言,盖以命门者藏精光照之所,则两目也云(启玄子注)。
《难经•三十六难》曰:“肾两者,非皆肾也。其左者为肾,右者为命门。命门者,诸精神之所舍,原气之所系也。男子以藏精,女子以系胞,故知肾有二也。”此乃为配合脉诊而立说耳,故与《灵》、《素》之为经脉起讫而立论者,又一义焉。
明代张景岳云:命门为五脏六腑之本,为元气之根,水火之宅。五脏之阴气,非此不滋:五脏之阳气,非此不发。清代周学霆云:命门止此坎为水,一言尽之,盖坎阴包乎阳,言水而火在其中矣。唐宗海云:两肾之间,有油膜一条,贯于脊背,名曰命门。陈修园据黄庭经“上有黄庭下关元,后有幽门前命门”之句,遂谓人之所由成胎及胎所从出处为命门。又有以两肾中间为命门者,盖以十四椎下为命门穴也。
夫命门为精神所舍,原气所系,人身以命门为本,古今之理论皆然。惟论命门,则不一其处,致使后学莫所适从,殊为憾事。庸岂知《灵》、《素》之所以谓命门为目者,乃指目之睛明穴而言,因太阳为水火生命之原(阳施正气,万物以生,推之人身,亦若乎是),而经气出于此耳。《难经》之左肾右命门者,盖以论脉之书,意在便于配和脉诊也。不然通考《灵》、《素》,两肾并未尝有所分言,征诸内景,肾为牝脏,左右相同,功能并无二致,岂《难经》作者安能不知,矧《难经》系基于《灵》、《素》所阐述者哉。滑伯仁《难经本义》注曰:命门其气与肾通,则亦不离乎肾,其所以如是言者,抑或谓肾间原气(即动气)生命攸关,不可不重也。介宾之言意亦在此。养葵赵氏论命门乃人身之君,意亦在此。至于周氏所云,乃导引家语,明澈以求,容有未安。唐容川云:油膜一条中系属火云者,亦未免有失允当。因征古证,今此条油膜其能舍精神系原气者,从无依据也。陈修园谓读黄庭经云上有黄庭下关元,后有幽门前命门,方悟其处,女者可以手扪而得,俗名产门,在男者于泄精时,自有关阑知觉,此司人之性命处也。此种说法诚支离较甚。其所谓成胎出胎之处,在先天论固两精相搏,合而成形,常先身生之谓精之说,呱呱坠地,躯壳始生(犹言躯体由产道娩出,始有生命于人世),胎无从出,则无生命,但医对命门之重,乃事关后天之舍精神,系原气处耳。男茎(陈氏所谓成胎之因)、女阴(陈氏所谓出胎之处),岂如是耶。然则命门究在何处?据《难经•三十六难》张世贤注云:命门者,一身精神纳藏之处,原气维系之所;原气者,即肾间动气也。张氏虽最后仍顺解为肾止有一,然从肾间动气四字则可知其所指两肾中间之动气为命门也。前贤之主此说者,颇不乏人,尤其孙一奎氏(号生生子,著《赤水玄珠》)所谓命门乃两肾中间之动气,非水非火(一般皆认为命门为真火之宅,则非火之句可商),乃造化之枢纽,阴阳之根蒂,五脏六腑之本,十二经之根,可谓先获我心。盖两肾中间,透气一缕,性命实寓于其中。其为病也,风则肘臂挛急,腋下肿红;气则胸满支结,胁不畅舒;热盛五心烦而目赤,善笑,溲便艰难,虚衰四肢痠软而眩晕,耳鸣,精力不足;血亏面黄而心下崩(心下崩,数溲血也)且烦;冷极阴痿而肢体厥且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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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5 02:30 | 只看该作者
第二章孔伯华临证备忘录


第一节内科病症一、温病及外感论治
(一)医论
1?论伏邪温病
孔伯华先生认为,阴虚火热之体或再兼加湿邪,就形成了一种“郁热伏气”,一遇温邪,则易引发伏气温病,故先生在其《论外感温热病因》中提出:“夫外感温热病者,必先赖于体内之郁热伏气而后感之于天地疠气淫邪而成……是以内因之郁热伏气乃外感温热病发病之本也。”此处所说的郁热伏气即是指今人阴虚内热之体或伴有湿热内伏。
对于伏邪温病的发病及治疗,他又说:“盖因郁热伏气轻者,则温邪上受,首先犯肺,此时病邪在表,投以辛凉解表之轻剂即可迎刃而解。若郁热伏邪气盛,或初感解之未当,及误治误补使邪内陷者,即可逆传心包,此时病已入里,投以辛凉驱邪之重剂即可效如桴鼓。若邪为湿固,热深厥深者,临证中反见阴象,此热极似寒之假寒也,倘辨证不清,误用热药,必使立毙,然则只设凉化寒凝之品,不惟温热不得解,反使邪愈加闭固,轻则废,重则不治,此时必施以辛凉清热,渗化湿邪之法,佐芳香辛散之味,以攘开其湿邪外围,不使湿热相搏而直捣其巢穴,则固邪易解,热退厥除,病可瘥也。”由此可见,孔氏的伏邪温病说是先有郁热伏气,后有温邪外感的“新感引动伏邪”说。温病发病之轻重主要原因是郁热伏气之轻重。
孔伯华先生认为因为伏邪的存在,使得伏邪温病的发病比较常见,且病情较重,常热自里发,由里出表,甚至由里入里。初起即见气分之病,甚至牵营动血,故论治往往一开始即重用清里达表之剂。他说:“温病一年四季皆可发生,即严寒冬季,亦多热邪先蓄于内,寒邪引发于外。盖四时温病皆多伏邪为患,且兼湿热之证。时邪外袭后,风寒湿邪化热最速,况平素蕴湿积热夙伏于内,一旦感受四时不正之气,发则恶寒壮热,表里俱急,而牵营动血,神识昏谵,痉厥抽搐,接踵而至,儿童传变犹速。”基于这种认识,孔伯华先生在对四时伏邪温病的治疗中,温邪初袭者常以桑叶、薄荷、地骨皮、金银花、鲜芦根等辛凉清解,其中薄荷配伍地骨皮退热之效甚佳,辛散同时兼益阴退热,并无敛邪之患;辛凉解表的同时,尤重清热,往往在温病初期即投生石膏、黄芩、栀子、川连、胆草、莲子心、生知柏、紫雪丹等重剂清涤里热之药。感受暑湿者,以滑石、通草、西瓜翠衣以淡渗,藿香、佩兰、荷叶以芳透;兼有痰热者,佐竹茹、瓜蒌以清化;无汗恶寒身痛者,加苏叶辛温表散,甚者佐苏合香丸以辛通芳开;阳明腑实者加酒军、玄明粉以通腑泄热;热伤阴液者,常配伍鲜生地、鲜石斛护卫肾阴胃液;热邪入于阴分,日晡潮热者,主以青蒿、生鳖甲、地骨皮以滋阴透热;若见发颐、咽喉肿痛、大头瘟者,板蓝根、大青叶、蒲公英、白僵蚕等解毒化痰散结之品,其中发颐、咽喉肿痛者,必用六神丸,大头瘟者,必用梅花点舌丹皆取其解毒消肿止痛之功;一见壮热神昏谵语者,即投安宫牛黄丸或局方至宝丹配以鲜九节菖蒲根、川郁金、辛夷花、白僵蚕、人中黄等清心开窍,涤热透邪,谨防热极动风,劫阴耗液而致痉厥闭脱之变;闭甚者加广虫广虫指广东、广西一带具有活血驱风作用的虫子。、山甲以活血通窍醒神。重剂清热是先生治疗温病的特点,如生石膏、龙胆草、莲子心、栀子紫雪丹等,往往温病初期即开始应用,人多畏其有引邪深入之患,其实不然。孔伯华先生在应用清里之药时,必配合辛凉解表之薄荷、桑叶、僵蚕等,又常伍以芳香开窍之品,如鲜九节菖蒲、辛夷、苏合香丸、安宫牛黄丸等,里清外透,使火热之气豁然而去,病愈甚速,此非有胆有识者不敢用也。临床常见他医当清而不敢清,病重药轻,贻误病情者。当然,若郁热伏气轻者,则温邪上受,首先犯肺,此时病邪在表,投以辛凉解表之轻剂即可迎刃而解,桑菊、银翘足矣,不可概用苦寒清里之剂,以免引邪入里,临床以辨证为要,不可拘泥。
2?伤寒与温病之辨
伤寒,温病两证为大,初起又颇有相似之点;近以西医学说,二证更相混淆。然受病之脏腑不同,病因亦寒热各异。《黄帝内经》云:太阳主一身之表。太阳者,膀胱也。太阳为巨阳,充盈于表而为外卫,邪气来袭为之阻拒不能入,病何由来,若膀胱之气不充,则寒邪乘虚而入,是为伤寒之始病。
肺主皮毛,亦为一身之表,肺气清肃,表里调和,邪亦不能袭。若膀胱有热,外达于表,则毛孔开张,一经邪袭,则肺气闭塞,热不得外达,蕴化为温。由是观之,一寒一热,一脏一腑,一实一虚,医家偶或不慎,或不详二病之理,互相误治,轻者致重,重者则不可收拾,司命者必当详察明辨,洞悉二证之源,方不致错误,每见中医闻西医云此病是伤寒,亦随云是伤寒,殊不知西医之伤寒与温病本不分也,西医所谓热病,亦伤寒化热,非真正初起即病热者,不可不知。
中医学所谓伤寒者,病发自古,又有仲景之专书,以启后人。温病发明较晚,除吴鞠通、王孟英辈辨证立法,皆不如仲景《伤寒论》之详确,余以学识浅薄,何敢立言,但就余之心得及经历之所恒见,公诸于世,使学者易知二证之区别。
3?论温热病之传变
余览《温热经纬•外感温热篇》王孟英氏注云:“凡温病初感发热而微恶寒者,邪在卫分;不恶寒而恶热,小便色黄,已入气分矣;若脉数舌绎,邪入营分;若舌深绛,烦扰不寐,或夜有谵语,已入血分矣。”于此可知叶氏所指营卫气血,乃是说明外感温病轻重时期之不同,病势浅深之不同,其意并非病邪真入营、入卫、入气、入血也,要在示人以辨明表、里、浅、深及治疗缓、急、先、后之门径耳。此外,吴鞠通氏之三焦论治,乃将一切温病分属于三焦,自谓:“伤寒六经由表入里,由浅及深,须横看……”彼之三焦论治是“由上及下,亦由浅入深,须竖看,与《伤寒论》为对待文字,有一纵一横之妙”,惟察《温病条辨》内容,概指心肺属上焦,脾胃属中焦,肝肾属下焦。就其辨证用药而细析之,其所指之上焦温病、中焦温病、下焦温病者,亦不过是说明温病之轻重深浅而已,非病邪果真严格据于上焦、中焦、下焦也。观夫上焦所现之症,中焦亦有之,中焦所用之药,下焦亦用之,界限之混淆不清,可以知之矣,此等处必须灵活着眼,参机应变,勿拘执也。
4?温疫证治
自晋绥鼠疫盛行之时,言治疫者,实繁有徒,大旨皆宗《鼠疫抉微》一书而来,其他或采前人治温诸方,终有纯驳不一之憾。是篇为外城官医院医官杨德九、陈世珍、陈舒、张汉卿、孔繁棣诸君,出其学术经验共相讨论,由孔伯华先生执笔而成,精神活泼,非同时言治疫者所可等论。警察总监吴炳湘深为嘉许,附刻于《鼠疫抉微》之后,惟未列方,读者尚以为憾,今采其论证论治之文,略加修正,并将在大同治疫经验之方及加减法,附后以备参考。
鼠疫又名百斯笃,又名黑死病,又名黑眼疫,又名黑温疫。
按:鼠疫既有黑眼疫、黑温疫之名,其为温疫中一种疫明矣。
鼠疫之原因,由直接排泄物、分泌物、唾滴物或鼠、昆虫等自皮肤或自呼吸道传染。
按:是疫之原因所生,大抵由空气中含有一种异气,亦曰杂气,或人、畜排泄一种不洁之气,吸受而入,遂成是疫。西医所论此疫本非专指于鼠,不过以鼠之为物昼伏夜出缺见日光,潜居阴秽之地,易染疫气,穴垣穿屋,日历多家,较之他物易于传播耳。方今战争几遍全球,国内用兵亦经多时,马革裹尸,血流成渠;加之去秋大水为灾,入冬地气闭塞,一旦初阳上升,乖戾不正之气随在皆可感触,苟卫生不能表里兼至,即无传染之影响,亦恐不免。执此以观,则今流行时疫,又岂仅鼠疫之为患使然耶。
鼠疫之潜伏期为二至七日。
按:人之禀赋不同,虚实各异,其人实者则发病迟,其人虚者则发病速。《黄帝内经》曰:“冬不藏精,春必病温,藏于精者,春不病温。”虚实之不同,于此可见。
鼠疫之症候:恶寒或战栗,头痛眩晕,烦渴倦怠,恶心呕吐,颜面蒸红,眼球结膜充血,皮肤灼热,舌被厚苔,因精神之发扬,致有暴躁谵语,间断性痉挛,终乃心脏麻痹及虚脱之证而遂至死亡。
按:凡见以上所云现症,或见表病,或表里三焦俱病,中医方书论之最为确切,夫人之初受疫病,由呼吸而于肺胃,酝酿抑郁,升腾莫制,遂发头痛恶寒,呕吐恶心诸现象;失治则邪气愈炽,弥漫三焦,充塞表里,又有烦渴、面红目赤、苔厚诸症;至于痉挛谵语等状,或为燥屎谵语,或系温病中之两厥阴同病,最为危候。其虚脱一语,殊难附会,盖热病最易伤阴,前人言之已详,故谓阴虚脱则可,谓之虚脱实非确当,且病之表里不清,三焦层次不明,何足与言治疫哉。
鼠疫患者之痈疽。
按:温疫之疡痈,即系温毒入于血分,中医方书谓之发颐、蛤蟆温、疙瘩温等,本属常有之病,不足为怪,但疽之一字则名称大误矣。何者?阳为痈而阴为疽,是证既纯属阳毒,焉有成疽之理?症状不同,治法迥异,岂可以阴阳不分、痈疽并列,含混而语哉。
鼠疫患者之肺炎。症见恶寒战栗,热候在四十度、四十一度为弛张热,咯痰为血状含有鼠疫菌,头痛呕吐,意识清爽,时或谵妄,筋惕肉?,呼吸迫促而困难,胸痛咳嗽作捻发音,不明之支气管呼吸音及浊音,声音震荡强盛,脾脏肿大。
按:肺为华盖,在各脏腑之上,此症脏腑均已燔灼,上蒸于肺,化源闭塞,清不升,浊不降,故有痰血、呼吸迫促等状。至所述谵妄肉?,乃系两厥阴病象,而独以肺炎名之,似觉未甚妥善,盖不知肺为受病之处,而非发病之源也。
鼠疫患者之脉搏频数,至数达一百及至一百二十。
按:中西医诊脉虽各不同,然西医谓之数,中医亦谓之数,其理既同,其为大热之证可知。
西医治疗鼠疫患者,将其置于隔离病室清洁之,消毒衣服,其用药为某氏之血清、兴奋剂、酒精剂等,并饮之以白兰地酒、赤酒、牛乳、鸡蛋、肉汁等类。
按:病室之清洁固属当然;至于隔离,则病之轻者知为死证而忧虑愁烦必至加重;其重者则动作需人,若无人看护且置之僻远之地,人无生趣,是不啻促之死也。至所用药,血清以清血则可,然尚不知此药为何性,名尚不差。若酒精等则以热治热,而又益以白兰地酒、鸡蛋、肉汁等物,犹之火上浇油,尤为此病所不宜。故谓非病之不中治,乃治之不中病,所以愈治而愈不治也。
鼠疫之证既论之于前矣,然欲治其病,必立其法,欲立其法必认其证,证若不明,何足言治。兹将考之于古、验之于今者,辨其名,详其因,认其证,察其脉,观其象,立其法而救疗焉。
一曰辨名:古书所载,只名曰温役。张子培解温字为热,的当无疑。杨栗山谓:“役者,温病传染,如人之行役也。后人温字为瘟,役字为疫,古文并无是二字也。且温之为病,古人罕有发现之者,非阙也,即以汉时论之,地广人稀,空气清洁而不杂,是以病多伤寒,虽仲师之圣,亦以救时为要务,温之为病未尝多见,故不暇穷其源。或谓后世失其传,然不可考矣。刘河间始稍有发现之,然亦非全壁。近世张子培、王潜斋虽详论之,仍多未当。”吴又可著《温疫论》,以温病本于杂气,非风、寒、暑、湿、燥、火之病,为医界大放光明,惜乎泥于邪在募原半表半里而创为表证九转之说,前后不符,未免白圭之玷。杨栗山宗之,著《寒温条辨》,取瑜弃瑕,独具卓见,悉将依违两可之论一扫而空,立方药以济众,其有功于后世岂浅鲜哉。且谓历验三十余年,伤寒仅四人,温病不胜指屈。栗山时当清初,其言如此,今之地犹昔之地也,人数则几倍之,干戈几遍全球,暴尸流血,民多夭折,物多疵疠,加之旱涝失常,其为杂气流行天地之间,中于人者,即温也。若推而言之,虽鸡猪牛马所中者,其传染于人,无异鼠疫之生,非必自鼠,其传染于人,亦不独为鼠。其症状又皆同于温,同人等历验其治法亦如温,由是观之,即瘟疫之一种,则实名之温役而已。
二曰详因:夫温病既知为杂气,而非风、寒、暑、湿、燥、火六气所生矣,其因不已明乎?试更详论之。若栗山云:六气之病,四时错行之气也,皆自气分而传入血分。温病得天地之杂气,邪毒内入,由血分而发出于气分,一彼一此,已昭然若揭。至《黄帝内经》谓:“冬伤于寒,春必病温。”又云:“冬不藏精,春必病温。”其意深切,后之学者当体会此意,于伤阴二字大为注意。热本伤阴,阴足者尚可支持,以待救治;阴亏者,一遇此证为热蒸灼阴,液既竭,未有不死者。故治法不能不用凉下者,为保存阴分作釜底抽薪之策也。
三曰审脉:凡温病脉见洪长滑数者轻;重则脉沉,甚则闭塞。凡温病脉见洪长滑数而含和缓者易治,兼弦者难治。凡温病脉见沉涩小急、四肢厥逆、通身如冰者危,凡温病脉见两手闭绝或一手闭绝者危。凡温病脉见沉涩而微,状若屋漏者死。凡温病脉见浮大而散,状若釜沸者死。
按:温疫大致虽同,必切脉辨证,互参虚实以施治。有脉与证相应者,则易于识别,若脉与证不相应,切宜审查缓急,或该从病,或该从脉以定从违,夫脉原不可一途而取,须以神气形色声音症候彼此相参,权衡安范,方为尽善,所以古人望闻问切四者不可缺一。以上皆杨栗山先生《寒温条辨》论证论脉最为精确之言,与现在我辈所见之脉往往相同,故仅述之而不别作论说焉。
四曰审证及察象:凡温病有阳证而无阴证,此昔贤所共认,而非余等之私言,亦医家所共知者。如发热恶寒,头痛,目痛,身痛,鼻干,不眠,胁痛寒热而呕,潮热谵语,詈骂不认亲疏,面红唇燥,舌苔黄,胸腹满痛,能饮冷水,身轻易动,常欲开目见人,喜言语,声响亮,口鼻之气往来自如,小便或黄或混浊或短数,大便或燥秘或胶闭或挟热下利或热结旁流,手足自温暖,爪甲自红活,此阳证之大略,医者不难辨认。至于阳证似阴,乃火极似水真阳证也。盖伤寒温病热极失于汗下,阳气亢闭郁于内,反而见胜已之化于外,故凡阳厥轻则手足逆冷,凉过肘膝,剧则通身冰冷如石,血凝青紫成片,脉沉伏涩,甚则闭绝。以上脉证悉见纯阴,犹以为阳证何也?及察内证,气喷如火,谵语烦渴,咽干唇裂,舌苔黄黑或生芒刺,心腹作痛;大便燥结或胶闭,或挟热下利,或热结旁流,或下血如豚肝,再审其转矢气极臭者是也。粗工不察,但见表证脉体纯阴即投温补,祸不旋踵。大抵阳证似阴,即假阴也,此与阳盛格阴例同,王太仆所谓身寒厥冷其脉滑数,按之鼓击指下,非寒也。窃谓温病火闭而伏,多见脉沉欲绝,不尽滑数鼓击,要在审证察象则无遁情。杨栗山辨之,词简理明,医家当奉之为指南者也。
五曰治法:盖温病得天地之杂气,由口鼻吸入,直行中道,流布三焦,散漫不收,去而复合,病入血分,故郁而暴发,亦有因外感或饥饱劳碌,或焦思气恼触动而发者,一发则邪气充斥,奔迫下行极而上,上行极而下,即脉闭体厥,从无阴证,皆毒火也。治法急以逐秽为第一务。上焦如雾清而化之,兼以逐秽:中焦如沤,凉而下之,兼以解毒;下焦如渎,决而逐之,兼以养阴;恶秽既通,乘势追拔,勿使潜滋。所以温病非泻即清,非清即泻,原无多方,识其轻重缓急而救之,或该从证,或该从脉,且勿造次,则治温之能事毕矣。
温疫之经验方:生石膏五钱重可加至三四两,连翘三钱至五钱,银花三钱至五钱,菊花三钱,知母三钱至五钱,炒栀子三钱至六钱,黄芩三钱至五钱,黄连二钱或三四钱,薄荷一钱至二钱,大青叶三钱至六钱,丹皮二钱至四钱,川贝母三钱至五钱,元参四钱至三四两,竹叶四钱,霜桑叶三钱,生大黄二钱至三四钱。
上方需根据病情以定取舍。
加味应用法:胸痞者,加糖瓜蒌五钱至一两,必要时玄明粉拌。口渴者,原生石膏、元参加量一两至三四两。目赤者,加龙胆草、青黛三钱至五钱。舌苔黄白或腻黄白,大便结者,加生大黄四五钱。大便不通或挟热下利,或大便脓血,或热结旁流者,加元明粉或芒硝二钱至四五钱。溺黄短者,加车前子三钱至五钱,溺赤或不通者,加滑石三钱至五六钱。身有疙瘩腮肿者为发颐,头面肿者为大头瘟,加青黛三钱至五钱,蒲公英五钱至一两。谵语者,加羚羊角或犀角一钱至二三钱或紫雪丹一钱至二三钱。神呆神昏者则热入心包,加安宫牛黄丸一粒至二粒。若舌卷囊缩,手足瘈疭,病已危笃,法所不治,间亦有得愈者,则非大剂一日三剂不可,略一迟疑则无及矣。
此皆素日经验得来,观者幸勿讶其药剂之太凉太重而延误,则病人之幸也。
5?论外感温热病因
夫外感温热病者,必先赖于体内之郁热伏气而后感之于天地疠气淫邪而成,况乎六淫之风、寒、暑、湿、燥,五气皆可化火,然又皆附于风。风者四时皆有,善行而数变,百病之长也。然则《素问•生气通天论》有云:“肉腠闭拒,虽有大风疴毒,弗之能害……”是以内因之郁热伏气乃外感温热发病之本也。叶香岩曰:“温邪上受,首先犯肺,逆传心包。”此说既本诸经旨而又有所阐发。盖因郁热伏气轻者,则温邪上受,首先犯肺,此时病邪在表,投以辛凉解表之轻剂即可迎刃而解。若郁热伏邪气盛,或初感解之未当,及误治误补使邪内陷者,即可逆传心包,此时病已入里,投以辛凉祛邪之重剂即可效如桴鼓。若邪为湿固,热深厥亦深者,临证中反见阴象,此热极似寒之假寒也,倘辨证不清,误用热药,必使立毙,然则只设凉化寒凝之品,不惟温热不得解,反使邪愈加闭固,轻者废,重则不治,此时必施以辛凉清热、渗化湿邪之法,佐芳香辛散之味,以攘开其湿邪外围,不使湿热相搏而直捣其巢穴,则固邪易解,热退厥除,病可瘥也。
6?温病与湿温       
夫温疫之为病,是一种有传染力的急性热性病。不以年岁四时为拘,一年四季皆有,但由于季节不同,而有多寡轻重耳。其发病较急,热象较盛,传变较快,容易化燥伤阴。《素问•热论》有“凡病伤寒而成温者,先夏至日者为病温,后夏至日者为病暑”的说法,盖由于发病季节不同,四时主气有异,以及发病流行特点等,故学者按时推病有风温、温热、温疫、温毒、冬温、暑温、湿温、温疟、秋燥、伏气温病,晚发等,其病界分明,治法有别者固不少,但病界并非太清,治法并无大别,徒滋扰乱心思者,抑或有之。尤其吴氏《温病条辨》,自认为与仲景《伤寒论》分庭抗礼,然霍乱之寒霍乱,暑温之阴暑尽包括之,究末跳出《伤寒论》之圈畴也。唯温病之轻重,取决于邪热亢盛之浅深与阴津损耗之大小,叶天士之卫、气、营、血辨证施治,乃说明温病之轻重浅深所表现之阶段有别,并非病邪之真入卫入气、入营入血也。吴鞠通之三焦分证,亦说明温病之轻重浅深,而并非病邪果真据于上焦、中焦、下焦之意,皆足以羽翼仲景者,此等处慎勿拘执。
温病之原因,吴又可氏发明:非风非寒,非暑非湿,亦非四时交错之气,乃天地间别有一种戾气(或称杂气)所感。是气也,所至无时,因其无形可求,无象可见,来而不知,感而不觉,人恶得而知其气,但能传染于人,若其年气来历,不论强弱,触之即病,沿村阖户,众人相同。但亦有因于时间不同,季节有异,其发病极不相同者,此因天地间之杂气种种不一,一气自成一病,众人有所触之者,各随其气而为诸病焉。
温病之应注意者,为有湿无湿,如有湿又当审其为挟兼湿或湿温,因证治各殊也。
兼湿者,除温病热证之外,而兼有肌体倦怠、身肢烦疼、胸脘痞闷、不思饮食、恶心呕吐,时而腹胀满、大便溏或泻利等。如体内有湿邪留滞,则必身重体痛,骨节烦疼。湿邪留滞肌肉和关节者,四肢必困倦。湿在上而阻遏清阳者,则头重如裹,且昏如蒙,失聪或聋,口中和,舌苔白腻。脾为湿困,输布失调,津不上承则口渴;湿停体内者,则口渴而不喜饮,或多饮即呕,或欲热饮(此人体自欲借热化湿之本能)。津不下达则水道无以通涸,膀胱无以行水,必小便减少尿液混浊。湿邪在表可芳香宣透,以开逐之,使湿从表出。湿在里、湿重于热可化气渗湿,佐以清热。热重于湿则清热为主,佐以化湿。湿热并重者,则清热化湿同时兼顾,唯不可养阴生津,恐甘寒有伤脾胃又助湿邪也。不可妄汗,恐阴阳俱伤,黏着之湿邪不去,反致气血两虚也。不可妄下,恐攻下更伤脾阳,误致中气下陷而洞泻,或致损伤阴络而便血也。
如为湿温,乃湿之重浊阴邪与温病之热邪交并,湿热合邪之杂气相感,殊难速解也。病势虽缓慢而病程则延长,且变化较多,但往往不离中焦脾胃之部。本病多发生于夏秋之间,其初起先有恶寒,头身重痛,胸痞苔白;转属气分则但热不寒而多汗出,或午后体热增高,由于人身中元气之盛衰不同,阴脏阳脏之有异,亦常会出现湿重于热与热重于湿的两种不同见证,亦湿邪之特性使然也。湿重于热者,如身热留恋,汗虽出而热不除,肢体倦怠,渴不引饮,或喜热饮,身重目蒙,胸痞泛恶,口中黏腻,大便溏薄,苔白腻而滑,脉濡细而缓,呈现一派外有表邪、内停湿阻、热为湿郁、湿重于热的证候。法当化湿为主,清热为辅,可用芳香化浊,甘淡渗湿,冀其表里之湿能从内外分解,俾湿去则热无所据,随清热为辅之剂,顺流而自清矣。
热重于湿者,如湿温壮热不退,口渴自汗,脘腹痞满,烦闷呕逆,溺赤便秘,舌苔腻黄,脉息濡数或洪大而长,此乃湿热之邪随热化而归聚于阳明,胃热熏蒸,中焦受阻。法宜苦寒清热为主,佐以淡渗化湿。如湿与热两相并重者,可照上述而合参之。
又如湿温病在营血,痰热蒙蔽心包,发痉肢厥,神昏谵语者,法宜清心宫之痰热,祛浊秽而醒心神,更如大便下血不止,有去血过多,气失依附之危者,急宜固脱益气。此外,湿热之邪,郁而不解,欲从外透而出观白?者,法宜清气化湿,透热。
湿温之脉,有时阳濡而弱,阴小而急,如视为虚寒,投以温补则误矣。此皆应予注意者。虽不能尽愈诸疾,倘能熟复斯言,庶不致病者日进危笃,医者徬徨失措。如能抛除旧规,别寻新径,提高疗效,则更善矣。
7?湿热何其多
数十年来,阅历所见,病人中湿邪兼热致病者,十常八九,此非所谓温病中之湿热证,乃湿热合邪所致之其他疾病也,如外感者,发热头疼,身重而痛,渴而不喜饮,多饮便欲呕,胸脘痞闷,杳不知饥,小便减少,色呈黄赤,苔色黄腻或白腻,脉象弦数或濡数,不必悉具,则湿热之征了如指掌。内伤者,无论何病,每皆兼有,脘闷胸痞腹胀,渴不引饮,难思食,四肢倦怠不举,头昏目蒙耳聋,小便量少黄赤,大便溏薄或秘燥,肝脾二经见症尤多,脉息微而缓或者弦而数,略加掇举,则湿热之象毕具。治病之法,总视目前之现症现脉,所见皆湿热,此即不能不令人引起注意之,至于纯由湿热引致之湿热发黄,湿热下痢,湿热痿蹵,湿热遗精,湿热眩晕,湿热带下等,则更无论矣。
湿热何其如此之多,殆天地之气运使然欤?按今之甲子,运行后天,四序反常,阳亢阴虚,湿热弥盛,抑或有之,故辛温滋腻之品,用之在所必慎,抑或“世态居民有变”,阴常不足,阳常有余,火热交并之体,湿从阳化使然欤?尝究心此道。
夫湿热有自外入者,有自内生者。地土卑下、阴雨时多、气候潮湿、天气炎热,夏秋季节郁闷熏蒸,最适于湿热合邪,构成致病因素而侵犯人体。如摄生不慎,雨中冒淋,久著湿衣,涉水行泥,雾露之气,久居湿地,酷暑搏聚,则湿热之邪外入矣。湿又寄旺于四季,这说明一年之中湿邪可以常有,为害于人实多。又如恣食生冷,脾气乃伤,贪饮酒醪,嗜好茶茗,以多饮快食为尚,则湿自内生,从阳化热而成湿热。正如清代医家薛生白所云“太阴内伤,湿饮停聚,客邪再至,内外相引,故有湿热”,此之谓也。
以上乃面对病人,辨证求因,审因论治所得之实况,从而求其所以,研究之结果,其致病之因,受病之处,治病之法,显豁有据,无可游移。由此可知,古今之人,素质不同,故古方今病不相能也,疗病必须自为家法,古方照脱,十不效一,职是故耳。丹溪曰:“古方新病,安有能相值,泥是且杀人。”旨哉斯言。
湿之与热,一为阴邪,一为阳邪,二者相合,形成湿热而胶滞,黏腻淹留,稽滞不去,蕴热缠绵,因而造成病情繁复,历程延长,蕴热稽留,变化多端,于湿温一病,最为明显,湿热合邪,伤人甚广,一般既可有肌表症候,如头重体沉,寒热自汗,关节疼痛,四肢倦怠等;亦可出现脏器症形,如胸闷腹满,呕恶黄疸,溏泄下痢等症。总之,口中黏腻,小便黄赤,湿热即明。治依两邪而立法,“热者清之,湿者化之”,倘只顾治湿,则湿去津伤,内热愈炽;若只顾治热,养阴则更助湿浊,黏着而不去,既须两相并举,又分孰重孰轻,随证变通,不可一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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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5 02:31 | 只看该作者
(二)医案举例
1?滑女孔伯华先生医案中某女系指女性未婚患者,某妇系指女性已婚患者,某男系指男性患者。,三月二十四日
热邪深陷,神昏谵妄欲狂,口渴引饮,服清疏之品略转,而证仍实,脉伏数,拟重剂辛凉芳通。

生石膏两方药剂量单写“两”的,系指一两;单写“钱”的系指一钱。“两”约合现在30克,十钱为一两。莲子心二钱银花六钱
知母三钱生鳖甲钱?半地骨皮二钱
白僵蚕三钱黄柏三钱鲜芦根两
薄荷二钱龙胆草三钱川黄连二钱
鲜九菖蒲四钱桃仁二钱杏仁二钱
安宫牛黄丸一粒(分化)
连服三剂痊愈。
按:春温重证,气营两燔,昏谵欲狂,大渴引饮,用清凉重剂白虎汤合清营涤热开窍之安宫牛黄丸,再配以龙胆草、黄柏、黄连,僵蚕、莲子心,生鳖甲,鲜菖蒲等,内清外透,三剂而获效。
附:石膏药性辨
石膏是清凉退热、解肌透表之专药,一般皆谓其味辛凉,实则石膏之味是咸而兼涩;一般皆认为其性大寒,实则石膏之性是凉而微寒。凡内伤外感,病确属热,投无不宜。奈何今之医者不究其药性,误信为大寒而不敢用。尝因医家如此,故病家见方中用石膏,亦畏之如虎。如此谬误流传,习而不察之弊,乃余所大惑而不能解者也。直如摒玉液而弃金丹,致令病人不起,良可慨也。尝详考其性,亲尝其味。《神农本草经》谓其性微寒,且宜于产乳,主治口干舌焦不能息,是真识石膏者;《金匮要略》、《伤寒论》用石膏凡十一方,乃从而广之,是真识石膏者。
按张仲景之用石膏,是从烦躁、渴、喘、呕吐四处着眼以为法。如小青龙汤证,心下有水气、肺胀、咳而上气、脉浮、烦躁而喘,即加用石膏;大青龙汤之用石膏,亦是在于有烦躁;白虎加人参汤之用石膏,是在于大烦渴不解,舌上干燥而烦;竹皮大丸证之用石膏,是在于中虚烦乱。以上是据有烦躁而应用石膏之法。盖阴气偏少,阳气暴胜,其暴胜之阳或聚于胃,或犯于心,烦躁乃生,石膏能化暴胜之阳,能解在胃之聚,故烦躁得治。
白虎加人参汤证曰大渴,曰大烦渴不解,曰渴欲饮水,白虎汤证虽未明言渴,而言里有热,渴亦在其中矣。以上是据有渴症而应用石膏之法。盖温热之邪化火伤津,津液不能上潮则口渴,石膏能泻火润燥,故渴得治。
越婢加半夏汤之治其人喘、肺胀,使半夏与石膏为伍,以奏破饮镇坠之效;小青龙汤加石膏以治烦躁而喘;木防己汤用石膏在于其人喘满;麻杏石甘汤用石膏在于汗出而喘。以上是据有喘证而应用石膏者。盖此四证之喘,皆为热在于中气则被迫于上,用石膏化其在中之热,气自得下而喘自治矣。
竹叶石膏汤证之欲吐,竹皮大丸证之呕逆,以上是据呕吐而应用石膏之法。盖此二证之呕吐,是因热致虚,因虚气逆所致,用石膏热解气自平,呕逆亦遂自止也。遵仲景法,投无不效。
石膏一药,遇热证即放胆用之,起死回生,功同金液,能收意外之效,绝无偾事之虞。若用之鲜少,则难奏其功,俗流煅用则多流弊。近人张锡纯之石膏解所云良非虚语,日人吉益东洞之石膏辨误诚属箴言。余宗先圣之大法,参后贤之精议,据临证之所验,请石膏之疗能:其体重能泻胃火,其气轻能解肌表、生津液、除烦渴、退热疗狂、宣散外感温邪之实热,使从毛孔透出;其性之凉并不寒于其他凉药,但其解热之效,远较其他凉药而过之;治伤寒之兴痛如裂、壮热如火尤为特效,并能缓脾益气,邪热去,脾得缓而元气回;催通乳汁,阳燥润、乳道滋而涌泉出;又能用于外科,治疗疡之溃烂化腐生肌;用于口腔而治口舌糜烂;胃热肺热之发斑发疹更属要药;其他卓效难以尽述,惟气血虚证在所当禁。
2?杨男,四月初八日
滞热在中,兼感时邪,头痛颇剧,项后结肿,口渴,神迷,舌苔厚垢,右胁亦痛,脉大而数,亟宜辛凉芳香解之。
生石膏两辛夷三钱银花五钱
酒川军钱鲜芦根两鲜茅根两
知母三钱瓜蒌两连翘三钱
白僵蚕三钱薄荷二钱龙胆草三钱
栀子三钱甘中黄三钱荷叶一个
鲜九菖蒲根五钱安宫牛黄丸一粒(分化)
按:温毒时邪,神识不清者,以安宫牛黄丸取效最捷。菖蒲根开窍,辛夷清肺通脑,僵蚕化痰解毒,更有助于项后结肿之散消。白僵蚕镇惊趋风散结化痰,先生善用之,温邪外闭者,取升降散之意,配合蝉衣散之;咽喉肿痛者配合蝉衣、板蓝根、大青叶、六神丸以清透解毒;邪热深陷神昏者用之配合鲜九节菖蒲根、辛夷花、安宫、至宝等以开窍醒神;头面结肿者用之化痰散结。
3?吕男,八月初十日
伏暑内发,外为邪束,头部偏痛,发热口渴,饮水不适,思食冷物,脉象伏数,宜清疏芳解。
鲜茅根两鲜芦根两辛夷三钱
桑寄生六钱青竹茹三钱生石膏六钱
薄荷钱半忍冬花五钱忍冬藤五钱
僵蚕三钱全瓜蒌六钱龙胆草三钱
地骨皮三钱杭菊花三钱荷叶一个
焦栀子三钱广藿梗三钱紫雪丹五分(分冲)
二诊:上方加石决明两、酒川军五分(开水泡兑)、元明粉八分(分冲)。
按:伏暑久蕴,新邪引发,发热口渴喜凉,脉伏数,一派里热之象。清透之中更用白僵蚕以熄风退热,广藿梗引伏暑外达,谨防伏热内壅而有厥闭之变。
4?王男,七月十八日
二诊:暑湿热盛,寒热呕逆,口渴,脘次跳动颇甚,入夜谵语神昏,头痛颇重,脉大而数,服芳清之品热减而未复,拟清疏凉化芳通。
生石膏八钱旋覆花二钱竹茹两
龙胆草三钱鲜芦根两藿香三钱
莲子心二钱知母三钱瓜蒌两
川黄柏三钱代赭石三钱益元散四钱
荷叶一个安宫牛黄丸一粒(分化)
三诊:前方药连晋,证象已转。第肝胃两阳并盛而上犯,头晕呕逆,饮冷等象未除,脉已较缓,然弦数未退,再依前议加减。
生石膏八钱鲜竹茹两旋覆花三钱
代赭石三钱地骨皮三钱石决明八钱
龙胆草三钱知母三钱全瓜蒌两
鲜茅根两黄柏三钱薄荷叶钱半
鲜九菖蒲四钱辛夷二钱羚羊粉二分(冲)
鲜荷叶一个
服药后痊愈。
按:暑多挟湿,初用益元散,取其清心祛暑,利湿,既而湿化热盛,肝胃并盛,则加羚羊粉、生石决以清肝镇逆,头剧痛伴昏谵,为热伏神明,用安宫、辛夷配荷叶取效。莲子心苦寒、入心经,清心火。主治心火上炎之口舌生疮、心烦失眠、热病神昏谵语。无论外感、内伤,凡内热盛者,先生皆喜用之。以今人肝旺者多,木火相生,常现心肝火旺,故先生常用之与龙胆草、栀子相须为用,或见湿热下痢者,则以黄连易之。
5?韩妇,七月二十五日
暑湿困脾,胃纳呆滞,大肠燥秘,舌苔垢腻,脉象滑实而数大,亟宜清化和中。
炒谷芽三钱炒稻芽三钱铁石斛三钱(劈先煎)       
云苓皮四钱炒秫米四钱大腹绒钱半
台乌药二钱厚朴花钱炒内金三钱
炒枳壳二钱知母三钱瓜蒌仁四钱
元明粉六分(同拌)藿梗三钱清半夏二钱
西瓜翠衣两
按:湿重于热,故以芳化为主,又以铁石斛知母养胃阴,以防芳燥伤阴。
6?宁妇,六月二十三日
产后气郁湿盛,兼感外邪,寒热气逆窜痛,脉大而弦滑,舌苔白腻,亟宜清疏和解兼畅气机。
鲜苇根两莲子心二钱地骨皮三钱
大腹绒二钱广藿梗三钱竹茹六钱
川郁金二钱台乌药三钱冬桑叶三钱
知母三钱苏子霜钱五分盐橘核四钱
益元散四钱(布包)
二诊:六月二十五日。产后感邪,前方服而未解,寒热依然,脘痞气逆,便秘,脉数,再为清疏凉化,降逆润肠。
鲜苇根两郁李仁三钱大腹绒钱五分
乌药三钱杏仁泥三钱旋覆花二钱(布包)
代赭石二钱地骨皮三钱枳实二钱
冬桑叶三钱炒栀子三钱薄荷钱五分
瓜蒌八钱
按:产后气郁加橘核乌药之属。
7?窦妇,七月初七日
暑湿肝热郁阻中焦,肺家之气不得下行,脘次痞满,气逆于中,头晕耳鸣,腰部痠疲,脉象弦滑而大,当清芳化抑。
鲜竹茹六钱川牛膝三钱旋覆花二钱(布包)
代赭石二钱炒稻芽三钱石决明六钱(生研先煎)
地骨皮三钱知母三钱藿梗三钱
川郁金钱五分天竺黄二钱莲子心钱五分
鲜荷叶一个紫雪丹三分(分冲)
按:气逆于上,以石决明、旋复花、代赭石、川牛膝抑化下潜之。代赭石入肝经血分,重镇潜阳;旋复花有“诸花皆升,此花独降”之称,且有化痰行水之功;先生善用此二药降诸上逆之气,凡肝阳上亢、胃气上逆、肺气上逆等皆可用之,肝阳上亢者配伍生石决明、白蒺藜等柔肝平肝;胃气上逆者配伍枳壳、瓜蒌、厚朴等降胃气;肺气上逆者配伍杏仁泥、葶苈子等肃降肺气。
8?潘妇,六月十七日
湿困中土,运化不和,纳物不香,精力疲顿,膀胱亦为湿热所郁,小便不畅,脉象滑大而数,亟宜清通和化以畅中焦。
莲心三钱盐知母三钱鲜石斛四钱(劈先煎)
盐黄柏三钱竹茹五钱鲜苇根八钱
炒稻芽三钱橘核四钱黛蛤粉六钱(布包)
炒桑枝六钱西瓜翠衣两益元散四钱(布包)
按:黛蛤粉有清热利湿散结之功,开下焦膀胱湿热之郁甚效。
9?王男,七月十二日
湿热暑湿,闭于气分,上灼喉痛,曾作烧而口渴,舌赤糙,脉大而滑数,亟宜清疏凉化之。
鲜苇根八钱鲜竹茹六钱枯黄芩三钱
怀牛膝三钱冬桑叶三钱金银花四钱
薄荷梗钱五分板蓝根三钱栀子炭三钱
地骨皮三钱知母三钱西瓜翠皮两
益元散四钱(布包)
六神丸三十粒(分二次吞服)
按:六神丸清热解毒、消肿止痛,治喉痹、乳蛾、烂喉、丹痧、牙痛、腮肿甚效。
10?章妇,六月十五日
右脉已渐缓,左关脉尚大而有力,肝热未除,脾家已和,第仍有湿滞未化,舌苔厚而腻,再依前方增减。
鲜苇根六钱小川连八分广藿香钱五分
冬桑叶三钱炒稻芽三钱瓜蒌皮三钱
知母三钱青竹茹五钱合欢花三钱
莲子心钱五分益元散四钱(布包)鲜枇叶四两(去毛布包)
鲜荷叶带梗尺许
按:荷叶带梗,通气行水,化湿之力更强。
11?祝男,九月十八日
热蓄于中,兼感时邪,闭于气分,神昏谵语,肢逆冷痞,口渴,脉伏数,亟宜清疏芳解。
生石膏八钱广藿香三钱连翘三钱
僵蚕三钱鲜芦根两冬桑叶三钱
知母三钱薄荷钱半杏仁泥三钱
全瓜蒌六钱通草钱鲜九菖蒲根四钱
苏合香丸一粒(分化)
二诊:九月二十二日。外邪解后,神形已转,头晕、口渴烦急不除,咳嗽多痰,大便未畅,下滞物,脉尚数大,舌苔黄厚,再从前方加减之。
生石膏两小川连二钱桃仁二钱
杏仁二钱金银花五钱石决明六钱
白僵蚕三钱全瓜蒌八钱连翘三钱
鲜芦根两全蝉衣三钱知母三钱
桑叶三钱鲜九菖蒲四钱藕两
安宫牛黄丸一粒(分化)
连服三剂痊愈。
按:秋温初起,外邪袭闭,昏谵,肢逆冷,用苏合香丸,佐鲜菖蒲根以芳香化开,疏络剔邪,继用安宫以清涤伏热。
苏合香丸为温通芳开,解郁化痰之品,先生善用此药以开诸闭,如中风初起属闭证者多以此药配合鲜九节菖蒲根捣汁、辛夷花、麻黄少许配生石膏等以开之;气闭心胃疼痛用之以芳开止痛;外感风寒,表为寒束,肢体痛楚者用之温散相当于辛温解表,其效甚佳;体为寒湿所困,甚者如风寒湿痹者亦常用之,是取其芳香温散,宣统周身经络,兼有祛湿化浊之功。
12?邵男,八月初二日
秋温,初未得解,邪遂深陷,神昏谵妄,势将发狂,口渴饮冷,壮热便秘,脉大而数,亟宜辛凉芳化降热(病后经二旬,曾服误药八剂)。
生石膏二两白僵蚕三钱龙胆草三钱
鲜芦根两酒军钱半(开水泡兑)鲜茅根两
薄荷二钱莲子心二钱甘中黄三钱
金银花五钱全蝉衣三钱竹茹八钱
生知母四钱生黄柏四钱全瓜蒌四钱
滑石块四钱鲜九菖蒲根四钱
紫雪丹五分(加元明粉八分同冲入)
安宫牛黄丸一粒(分吞)
二诊:加生石决明六钱、川郁金钱半,旋覆花、代赭石各钱半、车前子三钱、川牛膝三钱。
三诊:去酒军、元明粉。
按:秋温深陷,气营两燔,壮热口渴,昏谵欲狂,便秘脉数大,曾因误药,业经两旬。治在气营两清,宣透苦僻。薄荷、蝉衣、茅根、芦根、银花、连翘,辛凉清透,使邪从外解;瓜蒌、酒军、元明粉使邪从下夺;僵蚕配甘中黄清热解毒之力专;郁金、菖蒲根、紫雪、安宫同用能清宫开窍,芳化醒神,诸法合用而奏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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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李男,八月初十日
时邪束缚,寒热头痛,服药未当,遂致神迷谵语,大便自利,脉伏数,宜清芳疏解之。
生石膏八钱地骨皮三钱薄荷叶钱半
知母二钱川黄柏三钱白僵蚕三钱
上川连三钱金银花五钱炒栀子三钱
盐橘核三钱鲜九菖蒲根四钱(和凉开水捣汁兑)
鲜荷叶一个六一散四钱(布包)
苏合香丸一粒(分和入)
安宫牛黄丸一粒(分和入)
二诊:加广虫三枚、辛夷三钱、石决明六钱、局方至宝丹一粒(分化),去苏合香丸。
按:秋温误药,热邪深陷,昏谵自利,脉伏数,乃温邪传心包之重症,且热结旁流,大便作泻。在大剂辛凉重剂之治则下,更用莲心、川连以清心火;川连配六一散,炒橘核利湿止泻:安宫、局方至宝、苏合香丸配生石决明清芳开窍,镇肝熄风;用广虫、辛夷引诸药上行,活血通络醒神。
14?孙男,九月初十日
热实邪袭,以服辛燥之品,致内陷心包络,神昏口渴,头痛身疼,发热不甚,大便燥秘,舌苔厚腻,脉滑大而数,宜从阴分而清化之。
生石膏两地骨皮三钱全瓜蒌两
冬桑叶三钱鲜芦根鲜茅根两
焦栀子三钱青竹茹八钱薄荷叶钱半
生鳖甲钱半莲子心二钱白僵蚕三钱
郁李仁二钱杭滁菊三钱鲜荷叶一个
龙胆草二钱半
安宫牛黄丸一粒(和入)
二诊:加甘中黄三钱、酒军钱(后煎)、广虫两枚。
按:内热外感,最忌辛燥阳药,误入则热陷心包,导致神昏谵语,口渴便燥。阳明热实,再上扰心神,则邪势更旺。气营两清是当务之急。方中生鳖甲入阴分以搜邪;全瓜蒌、郁李仁,冀其润下通便,不应,二诊加入酒军之苦降。安宫清热开窍,甘中黄清热解毒,广虫治血通络,以助入脑醒神。
15?李男,九月初一日
温邪深陷,闭热于中,遂致神迷不语,大便自利,舌苔黑,唇焦,症象险要,姑予芳通清化开窍,希冀得转。
生石膏两白僵蚕三钱生牡蛎五钱
地骨皮四钱桑寄生两鲜芦根两
鲜茅根两上川连钱半栀子炭三钱
生鳖甲二钱生山甲三钱莲子心二钱
盐知母三钱盐黄柏三钱广虫三个
薄荷钱半金银花四钱桃仁钱半
杏仁钱半藕两鲜荷叶一个
鲜九菖蒲根六钱
局方至宝丹一粒(和化)
二诊:加车前子三钱(布包)、辛夷三钱。
按:神迷不语,舌黑唇焦,热邪深陷厥阴,亟防风动痉厥,步入险途。重剂清热解毒自不待言,而芳通开窍醒神,使热邪内清外透尤属至要。方中生牡蛎、生鳖甲育阴潜阳,具二甲复脉之意。广虫、辛夷配局方芳通开窍醒神,更加生山甲、桃杏仁、鲜藕从血分经络中搜剔邪热,以冀病情出险入夷。又按有三甲散之意。
16?霍妇,七月二十日
温邪深陷,头晕,耳聪不清,大便自利,口渴喜饮,津液已伤,脉象数实,宜清心疏解。
生石膏八钱地骨皮三钱青竹茹五钱
知母三钱鲜芦根两莲子心二钱
白僵蚕三钱川柏三钱上川连二钱
薄荷叶钱半金银花四钱菊花三饯
鲜荷叶一个六一散四钱龙胆草钱半
鲜九菖蒲根四钱
局方至宝丹一粒(研分四角)
按:黄连清心止泻。
17?王男,九月二十六日
实热在中,外为邪束,迄未得解,遂致里陷,神志不爽,夜寐谵语,大便燥结,舌赤苔黄,脉弦滑而数大,亟宜清凉芳解。
生石膏两青连翘三钱薄荷叶钱半
川黄柏三钱鲜芦根两鲜茅根两
金银花四钱肥知母三钱白僵蚕三钱
霜桑叶三钱焦栀子三钱莲子心二钱
滑石块四钱川郁金二钱鲜九菖蒲根四钱
杏仁泥二钱酒军钱
元明粉钱(开水泡兑入)
安宫牛黄丸一粒(分吞)
按:阳明腑实,熏蒸心包,神迷谵语,清凉芳解药中佐酒军。元明粉以泻实热,釜底抽薪之法也。
18?王男,九月二十二日
时邪解之不当,寒热呕逆,口渴自利,耳聋,脉滑而细数,当辛凉芳化,以通表里。
鲜芦根两通草钱川郁金二钱
冬桑叶三钱栀子三钱小川连二钱
莲子心钱半茵陈二钱滑石块四钱
生石膏两知母三钱薄荷叶钱半
苏合香丸一粒(分服)
按:表闭未解,里热又盛,苏合香丸温开,白虎连栀等清里,亦是解表清里之又一法门。
19?黄女,九月二十九日
湿热郁于阴分,湿邪痰涎均盛,咳嗽频频,日哺潮热,口渴大饮,大便不畅。盖邪郁已久,收效较缓,拟本前方稍事增减之。
鲜芦根两鲜茅根两杏仁泥三钱
旋覆花三钱滑石块四钱生石膏八钱
淮小麦两代赭石三钱莲子心钱半
生鳖甲钱半地骨皮三钱焦栀子三钱
生知母三钱生黄柏三钱生桑皮三钱
青竹茹五钱藕两苏子霜二钱
车前子二钱(布包)
安宫牛黄丸一粒(分两剂药内和入)
按:湿热郁于阴分既久,日晡热、口大渴,非一般清凉疏解所能尽图者,用安宫清心涤透郁热,始可奏功。
20?穆男,八月初七日
时邪重症,寒热头痛,腹痛甚,欲作呕逆,舌苔白腻,脉象滑数大,亟宜清芳疏化(师云:此病腹中痛甚,多有下血者,此例亦恐伴有此症)。
生石膏八钱白僵蚕三钱焦栀子三钱
薄荷叶钱半鲜芦根两鲜茅根两
嫩桑枝八钱冬桑叶三钱台乌药三钱
盐橘核三钱地骨皮三钱赤小豆六钱(布包)
竹茹六钱湖丹皮钱半盐知母三钱
盐黄柏三钱金银花三钱广藿梗三钱
上川连钱半莲子心钱半鲜荷叶一个
鲜菖蒲根四钱首乌藤两
局方至宝丹一粒(分三次和入)
按:秋温重证,寒热头疼甚,腹痛亦剧,伴发呕逆,如有大便下血者,则更危笃。方,生石膏、焦栀子、僵蚕、地骨皮、盐知母、盐黄柏、莲子心,清心涤热解毒;茅根、芦根、薄荷叶轻清芳化;乌药、橘核辛温以治腹痛;藿梗、竹茹和胃止呕;小豆、丹皮清热利湿,凉血化瘀,以防热瘀大肠而下血:菖蒲、局方至宝芳开凉透,共奏辛开苦泄,和化解毒之功。头痛剧烈者,孔伯华先生常配用局方至宝丹,疗效颇佳。
21?晋男,九月二十七日
肝象热盛,湿痰郁阻,兼有外感,闭热于中,四肢厥逆,日晡潮热,大便自利,脉弦数,亟宜清琉,柔肝豁痰。
鲜芦根两焦栀子三钱上川连钱半
天竺黄二钱生石膏五钱石决明六钱
莲心二钱嫩桑枝六钱青竹茹六钱
荷叶一个地骨皮三钱薄荷叶钱半
杏仁泥三钱白僵蚕三钱金银花四钱
知母三钱鲜九菖蒲根四钱
苏合香丸一粒(分二剂药和入)
按:石决明柔肝。肝气为一身气机之枢,诸病为患,多与肝有关,肝体阴而用阳,阴虚则生肝热,或为肝阳上亢,或为肝火上炎,或为肝气横逆,对此孔伯华先生概以生石决明、生牡蛎等介类咸寒之品以养肝体,抑肝阳,然后必配以代赭石、旋复花之降肝之逆气,合成柔肝抑肝之配伍,肝阳上亢者配白蒺藜、杭滁菊、钩藤之属以平之;肝火上炎者配以龙胆草、栀子、黄芩、莲子心、紫雪丹等以清之;肝气不疏者配以川郁金、香附米、茵陈等以疏之。
22?袁男,八月二十九日
湿热外感,兼作滑泻,初未得解,邪陷阴分,午后潮热,日久不解,舌苔白腻,脉象弦数,亟宜从阴分解化之。
生鳖甲钱半莲子心钱半知母三钱
连翘三钱白茅根八钱龙胆草炭钱半
川柏三钱桑叶三钱荷叶一个
车前子三钱竹茹五钱地骨皮三钱
炒栀子二钱滑石四钱薄荷钱半
藕两
二诊:加生石决明六钱,全瓜蒌八钱,紫雪丹四分(分冲)。
按:邪陷阴分久不解,故以生鳖甲配莲心、胆草炭、炒栀子从阴分以泻之。用鲜藕以凉血清透。滑泄乃湿热流入大肠,寓热结旁流之意,用车前子、生滑石块渗利分消,且全瓜蒌之缓润,紫雪丹之凉透,均放手用之,使邪热有出路,虽不止泻而泻自止。
23?董男,十二月十日
热实于中,兼为时邪所袭,寒热口渴,便秘谵语,舌苔黄糙,脉大而数,热象颇炽,治以辛凉芳解。
生石膏两僵蚕三钱地骨皮三钱
大青叶三钱鲜芦根两莲子心二钱
青竹茹两龙胆草三钱全瓜蒌两
知母三钱薄荷叶二钱金银花五钱
酒军钱郁李仁三钱
紫雪丹六分(分冲)
二诊,症象已经渐愈,第余热未清,入夜仍有发热、汗出口渴,肝胃两阳未清,再为变通前方。
生石膏两龙胆草三钱瓜蒌两
元明粉钱知母三钱石决明两
白僵蚕三钱金银花五钱川柏三钱
生鳖甲钱半地骨皮三钱藕两
莲子心二钱鲜茅根两竹茹两
紫雪:时六分(分冲)
服药数剂即愈。
按:冬温阳明热实。未逆犯心包者,重在清化、苦降、涤透,孔伯华先生常用紫雪丹配酒军、元明粉以清透涤降。如有昏谵热伏,则必用安宫、鲜菖蒲、莲子心、甘中黄等以芳开清透。
24?姜男,八月初六日
湿热素盛,外感邪袭,发为大头天行,发热时冷,思食冷物,胸膺不畅,大便时秘,舌苔厚腻,脉象滑大而数,急宜清疏芳解。
鲜芦根两鲜茅根两杭滁菊三钱
白僵蚕三钱大腹绒二钱金银花四钱
薄荷叶钱半地骨皮三钱生知母三钱
生黄柏三钱冬桑叶三钱莲子心三钱
焦栀子三钱大青叶三钱生石膏四钱
川牛膝三钱竹茹六钱生滑石块四钱
鲜荷叶一个鲜九菖蒲根四钱
梅花点舌丹一粒(分化药内)
二诊:加炒茵陈钱半,生石决明六钱,龙胆草三钱,蒲公英四钱。
按:僵蚕配梅花点舌丹解毒散结消肿,鲜九节菖蒲芳开,治大头瘟效佳。
25?梁男,九月初二日
湿热上蒸,时邪外遇,头面肿大,寒热兼作,口渴喜饮,舌苔白腻,脉象弦滑数大,宜辛凉疏化败毒。
生石膏两蒲公英四钱青连翘三钱
薄荷钱半桃仁三钱杏仁三钱
金银花五钱龙胆草三钱冬桑叶二钱
鲜苇根两鲜芦根两白僵蚕三钱
莲子心二钱生知母二钱生黄柏二钱
生滑石块四钱川牛膝三钱全瓜蒌八钱
鲜荷叶一个焦栀子三钱地骨皮三钱
藕两元明粉钱半
梅花点舌丹四粒(分吞)
按:大头瘟乃时行温毒蕴结子上,以致头面焮肿,治宜清热败毒,透邪外泄,毒热盛而腑实者,须加大黄、元明粉苦寒泄热,上病下取,毒从下泻。梅花点舌丹功能消肿散瘀,解毒,治痈疖红肿有效,孔伯华先生每于此症辄用之,口服2~4粒与汤剂同服,取效甚捷。
桃仁泥、杏仁泥此二药一活血,一利气,一化瘀,以化痰,桃仁助杏仁化痰,杏仁助桃仁行瘀,凡见痰浊瘀血者,先生常相须为用。
26?章男,十月十三日
肝肺胃三经并热,上灼项肿,牵及头部,幸无外感寒热,第左关脉盛大,拟清疏凉肝内消之。
鲜芦根六钱鲜茅根六钱蒲公英四钱
薄荷钱全瓜蒌六钱龙胆草二钱
青连翘三钱炒栀子三钱地骨皮三钱
金银花四钱忍冬藤四钱青竹茹五钱
僵蚕三钱川牛膝三钱荷叶一个
辛夷二钱生知母三钱生黄柏三钱
六神丸二十粒(分吞)
按:发颐俗称痄腮,亦称蛤蟆瘟,乃风温热毒或挟痰湿互结,并发少阳之经而成。治宜清泄风热。若温毒较重,非清热败毒以清化内消不能收功。此症孔伯华先生多加用六神丸,该药清凉解毒,消肿止痛,一般习用于咽喉肿痛,此则扩而用之,效果甚佳,或酌加紫雪散以助清热除瘟之效。六神丸系上海雷允上所制,疗效可靠。
27?刘男,十月初四日
湿热内蓄,兼感时邪,寒热头痛,口干思冷,周身痉楚,舌苔白厚而腻脉大而滑数,亟宜辛凉疏解;以通表里。
生石膏八钱薄荷叶钱半知母三钱
方通草钱鲜茅根两鲜芦根两
焦栀子三钱川柏三钱嫩桑枝六钱
冬桑叶三钱地骨皮三钱酒芩三钱
全瓜蒌八钱竹茹五钱连翘三钱
辛夷三钱
紫雪丹四分(分冲)
按:初冬时感初起,即寒热头痛,口干思冷,盖湿热蕴蓄在中,热邪偏盛,是以脉大而滑数。故以生石膏、知母、川柏、酒芩辛甘苦寒以清热解毒;鲜芦根、鲜茅根、桑枝、连翘、竹茹、地骨皮、薄荷辛凉疏解;通草甘淡以淡渗化湿则白腻之苔得化;辛夷辛散以治头痛:更用紫雪丹以清里热,使表里透达,热清湿化也。地骨皮为治骨蒸劳热之要药,用之于时感是孔伯华先生之经验,举凡外感高热,或形冷身烧,辄常用之,同其他辛凉之味配伍,退热之功颇为确切,不为骨蒸潮热所局限也。
一般认为地骨皮为清热凉血之品,善治骨蒸潮热,先生又有发挥,凡外感初起发热者,每用地骨皮配伍薄荷等辛凉解表药,退热甚速,并无敛邪之患。对于热久入于阴分,日晡潮热者,每用地骨皮配伍生鳖甲、嫩青蒿入阴分透热外出。
28?高男,八月初九日
湿热在中,为时邪所袭,寒热头痛,周身痉痛,口渴,舌苔厚腻,脉滑数而大,亟宜清解芳通。
生石膏两薄荷叶钱半知母三钱
地骨皮三钱鲜芦根两鲜茅根两
青连翘三钱酒芩三钱嫩桑枝八钱
冬桑叶三钱金银花五钱莲子心二钱
龙胆草二钱大青叶三钱荷叶一个
按:湿热外感,治以辛凉清解。银翘散,桑菊饮、白虎汤三方化裁使用,是孔伯华先生之常法。此例加用莲子心、龙胆草、大青叶、荷叶何也?盖伏邪兼感,心肝并热,且湿热多从热化,故用莲子心,龙胆草苦寒直折心肝之火,大青叶着重清热解毒,荷叶清阳以清头目。
29?宋妇,八月二十九日
湿热在中,前方服后尚未得化,又因新感所袭,伤风形冷,尚未大烧,口干津短较盛,脉大而数,亟宜清解疏火。
鲜芦根两板蓝根三钱薄荷五分
青竹茹六钱紫苏梗钱半知母二钱
杏仁泥二钱栀子炭三钱酒芩三钱
金银花四钱天竺黄三钱鲜荷叶一个
鲜冬瓜皮两
按:前感湿热未化,又加伤风新邪,口干已甚,津液被劫。鲜芦根配重用竹茹加冬瓜皮,具清热生津利湿之效,薄荷配苏梗、鲜荷叶轻清宣透,对伤风头痛、咳嗽鼻塞甚效。用酒芩、竺黄,意在清肺化痰。
30?郭妇,八月初十日
湿热兼外感,遂致寒热,入夜尤甚,头身痛楚。舌苔白腻,脉象滑大而数,宜清解芳化。
生石膏八钱薄荷叶钱半莲子心二钱
全瓜蒌八钱鲜芦根两鲜茅根两
金银花五钱知母三钱龙胆草二钱
杏仁泥三钱地骨皮三钱竹茹六钱
焦栀子三钱六一散四钱鲜荷叶一个
紫雪丹四分(分冲)
按:此例寒热夜甚,热在阴分,必须清透外达。湿热未尽,当芳化渗利,故上用薄荷、鲜荷叶清芳宣透,下用六一散淡渗利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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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5 02:33 | 只看该作者
31?刘妇,九月初九日
湿热内蓄,肝家气郁,兼有外感束缚,头不清爽,寒热并盛,舌苔白腻,脉滑大而数,亟宜清疏芳化。
鲜芦根两茵陈二钱辛夷二钱
地骨皮三钱冬桑叶三钱龙胆草二钱
炒栀子二钱薄荷钱半青连翘三钱
知母三钱竹茹六钱盐橘核三钱
生滑石块四钱鲜荷叶一个
按:此例湿盛肝热,治在湿热分消。茵陈、生滑石、盐橘核配炒栀子、龙胆草以清肝热脾湿,使之下行;芦根、桑叶、薄荷、连翘、辛夷轻清辛凉,透邪于外;知母、竹茹清热益阴,竹茹又能化痰止呕。孔伯华先生常用小量茵陈配滑石、栀子小清三焦湿热,每多良效。
32?徐男,七月二十七日
热蓄于中,兼感时邪,服药未当,迄未得解,寒热末除,口渴喜饮,舌苔黄燥,脉象滑数而大,亟宜清疏凉解。
生石膏两莲子心二钱龙胆草钱半
青竹茹五钱鲜芦根两鲜茅根两
焦栀子三钱全瓜蒌四钱滑石块四钱
金银花四钱青连翘三钱生知母二钱
生黄柏二钱冬桑叶三钱鲜荷叶一个
藕两鲜九菖蒲根三根
紫雪丹四分(分冲)
按:此例热蓄时感,延日未解,又失于辛温药误,是以寒热未除,口渴喜饮,苔黄而燥,脉滑数大,里热极盛,非重剂清化疏通不可。生石膏、莲子心、龙胆草、栀子、生知母、生黄柏、紫雪丹甘苦寒以清内热,芦根、桑叶、银花、荷叶等以清疏宣达,藕有清解宣透之功,用鲜九菖蒲根者,意在芳化湿邪,通窍豁痰,用滑石不仅利湿,且具甘寒清热之功。
33?李男,九月初九日
热实于中,兼为邪袭,寒热头晕。口渴思冷,舌苔白腻厚,脉象弦数滑大,亟宜辛凉清解。
生石膏八钱金银花五钱薄荷叶钱半
鲜茅根两鲜芦根两龙胆草三钱
全瓜蒌六钱青连翘三钱青竹茹八钱
滑石块四钱知母三钱酒黄芩三钱
鲜荷叶一个
紫雪丹四分(分冲)
按:热实时感,口渴嗜冷,脉弦滑数大,在辛凉重剂中重用竹茹和全瓜蒌,亦甘寒清润、直解蕴热之法也。
34?裘男,八月十一日
湿热内蕴,兼为邪袭,解之未当,日哺发热,头晕颇盛,脉大而滑数,右寸关较盛,咳嗽亦剧,宜清疏凉化。
生石决明两苏子霜二钱旋覆花三钱
代赭石三钱知母三钱白蒺藜三钱
地骨皮三钱川柏三钱杏仁泥三钱
焦栀子三钱龙胆草二钱薄荷钱半
鲜荷叶一个
紫雪丹四分(分冲)
按:日晡发热,邪已入阴分,头晕盛,肝胃两阳并盛而上犯,故用生石决明,白蒺藜,旋覆花、代赭石加龙胆草、川柏、栀子,知母、紫雪丹、平肝清热以净阴分,杏仁泥、苏子霜,地骨皮、薄荷、鲜荷叶清疏宣透以止咳肃肺。
35?徐男,六月十二日
肝家热邪太重,湿困兼有时感,头晕身倦不支,胃不思纳,舌苔白腻,脉取弦大,宜以清平和中芳解。
鲜芦根两旋覆花三钱代赭石三钱
知母三钱炒秫米三钱全瓜蒌八钱
薄荷七分青竹茹六钱杏仁泥三钱
川柏三钱滑石块四钱杭菊花三钱
嫩桑枝八钱清半夏三钱川牛膝四钱
鲜荷叶一个藕两
苏合香丸一粒(和入)
紫雪丹四分(冲入)
按:此例肝热脾湿,时值暑令,暑中挟湿,湿热并盛,芦根、薄荷,杭菊花,杏仁泥、鲜荷叶以清宣芳透;秫米、清半夏分化中焦湿邪;滑石,牛膝,川柏清利湿热使之下行。妙在紫雪丹以清肝家郁热,苏合香丸宣通周身经络,且能化浊通窍,则热郁湿困之头重、肢体困倦随之消失矣。
外感病凡表邪未尽,必先解表,内热已起则当表里双解,清里必兼透表,以防引邪深入,温邪袭表者,则以霜桑叶、薄荷辛凉表散;邪闭甚者取升降散之意加蝉衣、白僵蚕以宣透,鲜九节菖蒲根、辛夷花等芳开,郁热甚者加紫雪、安宫、至宝丹以凉开之。湿邪闭阻者以藿香、佩兰、荷叶、鲜九节菖蒲根芳化;寒邪外束者加紫苏叶,寒邪郁闭甚者可加苏合香丸温开之。内伤病凡有郁闭之象者亦常取上述芳开诸法,如热郁在里者常用紫雪丹清透,寒湿郁闭着常以苏合香丸温开,血分郁闭者选用犀黄丸或醒消丸等。
36?田男,八月初九日
时邪束缚,肝胃并热,气机郁阻,表里两实,口干便秘,耳聋多梦,脉大而数,右胁际痛楚颇甚,亟宜清平芳化之。
生石膏两金银花五钱全瓜蒌八钱
生知母三钱生黄柏三钱鲜茅根两
鲜苇根两地骨皮三钱川牛膝三钱
青连翘三钱石决明八钱龙胆草三钱
焦栀子三钱青竹茹八钱郁李仁钱半
鲜荷叶一个鲜九菖蒲根四钱
紫雪丹四分(分冲)
二诊:加南薄荷钱、大腹绒钱半,炒透常山二钱、旋覆花钱半、代赭石钱半。
按:此例及以下三例,均属肝胃并热而兼感,舌赤,苔黄或糙,脉多滑大数,里热颇盛,毫无湿象。故用药以清热平肝疏解为主,生石决明,生石膏、胆草、生知柏、炒栀子等,治中分别选用。紫雪丹为必用之药,取其直清里热。薄荷、芦根、辛夷,荷叶辛芳清透,疏解外邪。此四例均无湿阻,故生滑石、六一散、车前子、茵陈等利湿伤阴之味,无一例使用,足证孔伯华先生治温治湿辨证精详,立法准确,泾渭分明。
37?张妇,五月二十六日
湿热内蓄,兼感邪束,经治未得疏解,形冷,表里之气不畅,周身皮肤作窜,时发鼻衄,脉滑大,宜以清疏芳解。
生石膏六钱旋覆花三钱代赭石三钱
杏仁三钱川牛膝三钱鲜芦根两
生侧柏三钱焦栀子三钱生知母三钱
生黄柏三钱薄荷钱半嫩桑枝两
莲子心二钱辛夷花三钱滑石四钱
金银花四钱龙胆草三钱鲜荷叶一个
血余炭三钱地肤子三钱鲜茅根两
苏合香丸一个(和入)
按:“热伤阳络则衄血”,湿热邪束,肺失清疏,故用生石膏、茅芦根、栀子、生知柏、莲心等加生侧柏、血余炭清热肃肺,凉血止血;嫩桑枝、地肤子、滑石块活络疏化利湿,加苏合香丸芳通宣络之力更强,以通达周身表里之气机,则鼻衄、身肤走窜诸疾得以消失。
38?阎男,八月二十三日
肝脾湿热上犯肺络,发为鼻衄,兼有外感,发热思冷,夜间咳嗽,多痰,亦湿热上犯,脉滑而数,亟宜辛凉疏化。
生石膏八钱杏仁泥三钱旋覆花三钱
代赭石三钱血余炭三钱石决明两
生知母三钱生黄柏三钱川牛膝三钱
生桑白皮三钱鲜芦根两炒葶苈三钱
地骨皮三钱荷叶一个藕两
薄荷钱焦栀子三钱瓜蒌八钱
紫雪丹四分(分冲)
按:鲜藕性清凉,有凉血止血作用;鼻衄重,伴外感发热思冷者,孔伯华先生每重用生石膏加紫雪丹,效颇佳。
39?王男,四月二十六日
湿热郁阻,兼感寒邪,以致咳嗽,肩背痛楚,舌根白腻,脉滑数,亟宜清渗疏化之。
鲜芦根两旋覆花三钱桑皮三钱
桑叶三钱知母三钱鲜九菖蒲三钱
甜葶苈三钱威灵仙三钱竹茹三钱
忍冬藤三钱杏仁泥三钱清半夏钱半
广陈皮钱半乌药三钱生赭石三钱
苏合香丸一个(研入)
按:肺蕴湿热,寒束于外,咳嗽、肩背痛楚,治宜清肺疏化,以肃肺令。杏仁泥、桑皮、甜葶苈、清半夏,广陈皮、知母、竹茹、芦根化痰肃肺,以止咳嗽,用鲜九菖蒲取其芳化豁痰,以助清疏之力,忍冬藤、乌药配力;苏合香丸,疏络芳通,以治肩背痠痛,有利肺气之宣达。旋覆花、生赭石镇逆化痰,肃肺理咳。
40?武男,五月二十一日
内蓄湿热,兼因邪束,致咳嗽形冷,肝家亦旺,头晕痛,脉弦滑,亟宜清疏肃肺。
生石决八钱旋覆花三钱代赭石三钱
薄荷钱半知母三钱黄柏三钱
胆草三钱鲜荷叶一个鲜芦根两
杏仁泥三钱炒甜葶苈三钱牛膝三钱
桑叶三钱地骨皮三钱莲心二钱
滑石四钱菊花四钱藕两
炒莱菔子四钱
紫雪丹四分(分冲)
按:薄荷、芦根、桑叶、杏仁、鲜荷叶、菊花清宣疏化肺络。知母、黄柏、龙胆草莲子心苦寒直清里热。炒莱菔子、地骨皮、甜葶苈、旋覆花、代赭石化痰肃降肺气。鲜藕清凉,配牛膝引肺热下行。用紫雪合生石决,以镇肝涤热,从阴分清化之。
41?杨男,九月二十—日
湿热外感,肺令失肃,肌热头晕痛楚,咳嗽伤风,脉象滑数大,亟宜清疏肃肺。
鲜茅根两鲜芦根两杏仁泥三钱
栀子炭三钱僵蚕三钱冬桑叶三钱
地骨皮三钱薄荷叶钱半知母三钱
紫全苏钱半忍冬花四钱杭菊花三钱
生桑皮三钱全瓜蒌八钱生滑石四钱
酒芩三钱荷叶一个鸭梨皮两
紫雪丹四分(四分)
按:紫全苏是叶、梗,子合用,取清宣肃化之用;鸭梨皮润护,止咳而生津。
42?曲男,十月初九日
湿热内蓄,兼为风邪袭闭,肺令失肃,咳嗽,痰不易出,舌苔白腻,脉弦数,宜清肃疏化。
鲜芦根两黛蛤粉八钱(布包先煎)
生桑皮三钱杏仁泥三钱苏梗钱半
苏子钱半全瓜蒌八钱川牛膝三钱
冬桑叶三钱旋覆花三钱代赭石三钱
薄荷叶钱半生滑石块四钱鲜九节菖蒲根四钱
鲜杷叶四钱(去毛布包)
按:黛蛤粉即海蛤粉加青黛,有清热豁痰之功。孔伯华先生常配石斛,以治肺燥津伤、咳痰难出者。多效。
黛蛤粉,清热化痰,海蛤粉咸寒入肺肾经,不仅能清热化痰、利湿散结,咸寒尚能滋阴潜阳,益肾柔肝,软坚散结。青黛以清肝热,故凡阴虚肝热者兼有周身湿痰郁结者,皆可用之,不惟仅清肺中痰热也。又肺燥津伤,咳痰难出者,先生常以黛蛤粉配伍鲜石斛润肺生津清热化痰,则痰易出也。
43?秦男,九月二十三日
旧有湿痰喘证,近以外邪所袭,遂发哮喘,形冷而不发热,涎沫上泛,舌苔白腻,脉象滑数,亟宜清疏渗化。
生石膏八钱旋覆花三钱代赭石三钱
青竹茹六钱知母三钱嫩麻黄五厘
莲子心钱半川柏三钱冬桑叶三钱
杏仁泥三钱地骨皮三钱炒亭苈三钱
荷叶一个生滑石块四钱
苏合香丸一粒(和入一半)
二诊:九月二十四日。加黛蛤粉两、石决明两、嫩桑枝八钱、竹沥水三钱,鲜菖蒲根四钱。
按:麻杏石甘汤为治外感咳喘效方,孔伯华先生未用甘草,防其甘缓腻膈也。五厘麻黄取其轻宣,配石膏之辛寒,有肃肺化痰之功。苏合香丸宣通窍络,加竹沥水豁痰清肺,共奏止咳定喘之效。
44?赵女,八月初一日
湿热内蓄,兼为风袭,初未得解,渐致肺阴伤、燥气盛,干咳无痰,气阻喘促,甚则欲厥,脉滑数,亟宜清豁痰。
生石膏八钱(麻黄二厘同先前)旋覆花三钱
代赭石三钱杏仁泥三钱薄荷梗钱
鲜石斛六钱全瓜蒌八钱焦栀子三钱
青竹茹八钱肥知母三钱黛蛤粉两(布包)
甜葶苈三钱清半夏钱半鲜九节菖蒲根三钱
地骨皮三钱
紫雪丹四分(分冲)
二诊:加石决明六钱、郁李仁二钱半、淮小麦两、酒军五分(开水泡兑)、元明粉五分(分冲)。
三诊:连晋前方药,症虽减而谵语不退,肌肉跳动甚于腿部,大便泄甚。前方去酒军、元明粉,加广虫二枚。去紫雪丹,易以安宫牛黄丸一粒(分吞)、桑寄生五钱。
按:阴伤肺燥,干咳无痰,治在清润宣豁,药用石斛、黛蛤粉,竹茹,瓜蒌,鲜菖蒲根。喘促、谵语欲颇,肝肺热盛,邪陷心包,在肃肺豁痰法中,加生石决明、广虫、紫雪、安宫以镇抑开窍,通脑醒神。
孔伯华先生临证一大特色是喜用鲜药,如鲜茅苇根、鲜石斛、鲜生地、鲜麦冬、鲜九节菖蒲根、鲜藿香、鲜佩兰、鲜薄荷、鲜荷叶、鲜藕、鸭梨、梨皮等,此类鲜药多为清热养阴,芳化、辛散之品,是治疗温病的常用药,温病多为急症,鲜品药力未有损耗,效力较干品强得多,故先生喜用之。
石斛甘苦、微寒,入肺、胃、肾。滋养胃阴,清热生津,治温病热盛伤津,口干烦渴;又可以厚肠胃,益肾精,补虚劳,壮筋骨。鲜石斛清热力较大,宜温热病时用之。又石斛体瘦无汁,味淡难出,入煎剂宜先煎。孔伯华先生于热病后期胃阴损伤者必用鲜石斛,或配伍鲜生地、肥玉竹、天花粉等益胃生津之品;即使在温病初期,热势已起,有伤阴之象者,亦用鲜石斛配伍生石膏、生知母、鲜苇根、莲子心等清气之品以清热护阴;内伤杂病,凡见胃肾阴虚、津液不足者,每用之,胃阴不足者常伍天花粉、肥玉竹等,肾阴不足者伍以鲜生地、玄参等。
45?杨妇,八月初十日
肝胃两阳并盛,兼为邪袭,肌热口苦喉痛,周身不适,舌赤苔白,脉大而数,宜清疏凉化芳解之。
鲜芦根两龙胆草三钱川牛膝四钱
知母三钱生石膏两地骨皮三钱
莲子心钱半川柏三钱板蓝根六钱
金银花五钱青竹茹五钱薄荷钱半
冬桑叶三钱桑枝六钱杭菊花三钱
瓜蒌八钱鲜荷叶一个
六神丸三十粒(分吞)
二诊:加蒲公共四钱、酒川军钱(开水泡兑),元明粉八分(分冲)、紫雪丹四分(分冲)。
按:咽喉痛为风热之邪袭于肺胃,上蒸所致,治以宣肺清火解毒为主,六神丸必用。肌热加紫雪散;喉作痒加蝉衣、黛蛤散,以轻散风热兼能宣痰;肿痛甚、痰多,碍于饮水者,加大黄、元明粉以泻实热。
46?朱女,八月二十一日
湿热内蓄,兼为邪束,寒热肢冷,喉间肿痛,舌苔白腻,入夜谵语,脉大而滑数,亟宜清解凉化之。
生石膏六钱地骨皮四钱薄荷叶钱半
生知母三钱生黄柏三钱鲜芦根两
鲜茅根两金银花四钱蒲公英四钱
全瓜蒌六钱龙胆草三钱板蓝根四钱
川牛膝三钱焦栀子四钱莲子心二钱
鲜荷叶一个
六神丸三十粒(二次吞下)
复诊:八月二十二日。喉间肿痛颇甚,碍于饮水,痰多,大便不行,故加酒黄芩七分、元明粉八分(二味开水泡兑)、白僵蚕三钱。
附:喉痛漱方
西瓜霜五钱、薄荷钱、生青黛三钱、食盐五分、生石膏两、乌梅片一分、硼砂钱、元明粉钱、甘草钱,共研细粉,开水泡,去渣冷漱。
47?郑妇,八月三十日
孕将近产,为外邪所袭,头痛綦重,身热喉痛,湿热上蒸之象颇盛,脉象滑实而数,亟宜辛凉疏化。
生石膏六钱莲子心二钱胆草三钱
辛夷三钱鲜芦根两鲜茅根两
板蓝根四钱薄荷钱半川芎五分
蒲公英四钱金银花四钱竹茹五钱
白芷五分菊花三钱生知母三钱
生黄柏三钱桑叶三钱天仙藤三钱
鲜荷叶一个藕两
按:有病病受之,妊娠外感治同常人。湿热甚重,清解亦即安胎。
48?吴女,八月二十一日
热蓄于中,兼为邪闭,发热喉肿,舌苔厚腻,脉大而数,右寸关为盛,经为热迫下行,腹痛烦急,宜辛凉清疏内消。
生石膏八钱蒲公英四钱川牛膝三钱
生知母三钱生黄柏三钱鲜芦根两
金银花三钱台乌药三钱全瓜蒌六钱
板蓝根四钱薄荷叶钱半栀子炭三钱
龙胆草炭钱半生滑石块四钱藕两
六神丸三十粒(分吞)
按:腹痛烦急,用台乌药。川牛膝,引气下行,引血下行,引热下行,引药力下行,活血利湿。可引滋潜药入下焦阴分,引上亢之肝阳下行,引湿热从小便而出。
49?周妇,十月十一日
适届经期,腰腹胀痛,前方当继服,因内热邪袭,项间肿痛,口干头疼,脉大而数,先予清解凉化。
鲜芦根两鲜茅根两龙胆草三钱
花粉三钱蒲公英三钱冬桑叶三钱
嫩桑枝六钱地骨皮三钱薄荷叶钱半
金银花五钱连翘三钱台乌药三钱
荷叶一个
按:经期腹痛,复感外邪,先予解表,急则治其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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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5 02:34 | 只看该作者
50?黄妇,八月二十九日
脾家湿热蕴蓄,外受风束,遂致牙龈作肿,咳嗽喉痒,清涕声重,面目发痒,舌苔白腻,脉象滑数,亟宜清疏芳化。
鲜芦根两板蓝根四钱金银花四钱
杭菊花三钱冬桑叶三钱地骨皮三钱
莲子心钱半川牛膝三钱白僵蚕三钱
地肤子三钱焦栀子三钱盐知母钱
生黄柏钱青竹茹六钱生滑石块四钱
鲜荷叶一个
二诊:加蝉衣五分、黛蛤散六钱(布包煎)、杏仁泥二钱、紫雪丹四分(分冲)。
51?李妇,八月初八日
肝热脾湿,兼有邪袭,气机失畅,发热,脘次疼痛,头部晕楚,脉象弦数,宜清平疏化,兼调气机。
石决明六钱杏仁泥五钱川朴花钱半
台乌药三钱川郁金三钱薄荷叶钱半
焦栀子三钱青竹茹两鲜芦根两
地骨皮三钱旋覆花三钱代赭石三钱
广藿梗三钱小川连钱半炒吴萸三分
知母三钱炒龙胆草钱半鲜荷叶一个
鲜儿菖蒲根四钱
紫雪丹四分(分冲)
二诊:加嫩桑枝八钱、生石膏两、冬瓜皮两、大青叶三钱、全瓜蒌八钱(元明粉钱拌)。
按:外感而兼脘腹满痛者,邪热内壅气分,阳明、少阳二经气机阻滞,治宜于清宣法中佐以理气化滞,芳通苦降之剂。如郁金、乌药、藿梗、杏仁、炒稻芽,木香、厚朴,枳实、橘核之属。寒热往来伴发右胁痛者加旋覆花、代赭石、丝瓜络、郁金、桃仁、杏仁以活络疏肝,肝热脾湿,外邪轻微,清平疏化并进,亦表里双解法也。
52?蔺妇,六月二十一日
湿热内蓄,兼感邪袭,以致身烧,脘次胀满不运,纳后较重,大便秘,脉数大,宜清疏和中。
鲜芦根两旋覆花三钱代赭石三钱
乌药三钱知母三钱黄柏三钱
地骨皮三钱炒莱菔子四钱生枳实二钱
莲子心二钱牛膝三钱鲜荷叶一个
薄荷叶钱半川厚朴钱半煨木香钱半
炒稻芽三钱藕两瓜蒌两
紫雪丹四分(冲)
按:此案外邪挟有宿食,故清疏解表外,更用莱菔子、炒稻芽、枳实等消导和中。
53?吴妇,八月十一日
湿热内蓄,兼为时邪所袭,寒热往来,右胁中脘作痛,舌苔垢厚,脉大而数,先予清解芳化。
生石膏钱全瓜蒌八钱连翘壳三钱
生知母三钱生黄柏三钱鲜芦根两
鲜茅根两川郁金三钱台乌药三钱
地骨皮三钱桃仁三钱杏仁三钱
旋覆花三钱代赭石三钱丝瓜络三钱
焦栀子三钱薄荷钱半鲜荷叶一个
川牛膝三钱
紫雪丹四分(冲)
按:右胁痛,故用郁金。
54?脱妇,八月十四日
湿热在中,兼感时邪,寒热相搏,呕吐泄泻,腹中绞痛,潮热身冷,脉大而弦数,筋络抽痛,亟宜辛凉芳解。
鲜芦根两大腹绒二钱广陈皮二钱
川萆薢三钱广藿梗三钱台乌药三钱
青竹茹八钱滑石块四钱杏仁泥三钱
盐橘核五钱厚朴花二钱肥知母三钱
车前子三钱清半夏钱半鲜冬瓜皮两
苏合香丸一粒(和一半)
按:湿热相搏,时邪袭扰,气机升降失司,遂成挥霍燎乱之势,吐利交作,脘腹绞痛。治以鲜芦根、广藿梗、酒黄芩、薄荷、半夏、陈皮、竹茹,清芳解表,和胃降逆;杏仁泥、大腹绒、厚朴花、乌药、橘核和中理气,以畅气机;生滑石块、车前子、川萆薢、鲜冬瓜皮,清热利湿,分清泌浊。苏合香丸芳化宣通。
55?杨妇,八月二十日
湿热内蓄,兼感时邪,相搏于中,吐利交作,脘腹绞痛,兼有肝热抽搐,筋络拘急,脉象弦滑,亟宜清芳宣化。
鲜芦根两乌药三钱大腹绒二钱
川黄连钱半炒吴萸分广藿梗三钱
陈皮二钱嫩桑枝五钱川厚朴钱半
青竹茹六钱法半夏二钱薄荷叶钱半
盐橘核三钱生滑石块四钱
苏合香丸一粒(分二剂药和入)
按:热邪动肝,抽搐拘急,用嫩桑枝清通达络。
56?褚男,六月初一日
肝胃热重,兼因邪束,以致头晕,往来寒热,中满,脉弦滑而数,宜清柔疏解。
石决明八钱旋覆花三钱代赭石三钱
薄荷钱半生石膏六钱金银花四钱
嫩桑枝两莲子心二钱知母三钱
黄柏三钱鲜芦根两地骨皮三钱
辛夷三钱川牛膝三钱川厚朴二钱
杏仁三钱鲜荷叶一个藕两
紫雪丹四分
按:上两案均有往来寒热,疏解外,佐清柔,石决明即以柔肝也。
57?吴女,八月十八日
初以内蕴湿热,兼外邪客之,风热相搏,遂致头胀痛,咳嗽鼻塞声重,咽痛口渴,思冷饮,发热而微恶风,痰涎壅盛,大便秘,小便赤,舌苔黄腻,脉浮数。亟宜辛凉清解以肃肺络。
鲜芦根两金银花三钱生石膏两(先煎)
连翘三钱杏仁泥三钱薄荷叶钱半(后煎)
苏子霜钱半条黄芩二钱板蓝根三钱
辛夷花二钱鲜荷叶一张全瓜蒌(元明粉钱拌)六钱
紫雪丹六分(冲服)
二诊:八月二十日。据述服第一剂药后,寒热之象随汗而解,再服则头痛,咳嗽、咽痛均安,大便已下,鼻塞亦通。惟液黄黏而盛,舌苔垢腻,脉尚弦滑,此滞热未清,肺胃仍未清肃之征也。再进清热导滞之法。
条黄芩二钱鲜石斛五钱生石膏六钱(先煎)
青竹茹四钱焦栀子三钱川黄柏三钱
生滑石块四钱莱菔子四钱鲜藕二两
生知母三钱全瓜蒌五钱(元明粉二钱拌)
枳实二钱黛蛤粉(布包先煎)五钱
莲子心钱五分苏子霜二钱
二、疟疾
疟病之类甚多,读《内经》可观其全。从孔伯华先生见习时,疟病亦不少见。有近于温者,又属日一发之较轻者,然仍不失先生治疟之大法也。“间日疟”、“三日疟”治皆类此,盖温疟为疟中常见、多发耳。
常见先生治疟,形冷恶寒甚者,善用苏合香丸,收效显著。或问:“苏合香丸何以治疟?”先生曰:“苏合香丸撷诸香之萃,温挟湿者,一经芳开,取效最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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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先生治真寒疟,附子一味用至四两,一剂而瘥,诚由辨证精确,胆识超群。
1?王妇,八月二十一日
湿热内蓄,为时邪所闭,咳嗽寒热,午后即发,状如疟,舌苔白腻,脉象滑数,两关并盛,亟宜清疏芳化。
鲜芦根两杏仁泥三钱枯黄芩三钱
肥知母三钱嫩茵陈二钱焦栀子三钱
地骨皮三钱龙胆草炭二钱冬桑叶三钱
紫苏梗钱半莲子心二钱金银花四钱
全瓜蒌六钱
紫雪丹四分(分冲)
二诊:加生石膏六钱、石决明六钱、酒军七分(开水泡兑)。
按:酒军开水泡兑,是只取其气而不用其味也。
2?孙男,七月十二日
暑湿内伏,初兼时感。往来寒热。西医针后,病渐止而湿热郁阻未除,遂致复,状颇类疟,胃弱夫复,湿邪渐深陷,脉象弦滑而伏数,舌苔白腻,当从阴分导之外达。
生鳖甲钱半橘核四钱地骨皮三钱
嫩青蒿三钱炒透常山钱半桑叶三钱
栀子炭三钱陈皮钱半清半夏三钱
知母三钱鲜芦根两川黄柏三钱
生滑石块五钱
苏合香丸一粒(分二角,每煎化合一角)
按:生鳖甲、青蒿、地骨皮入阴分,导邪外达。
3?翟男,十月二十七日
初患时感,未得疏解,渐转成疟,寒热有时,甚于午后,脉弦大而数,宜清芳疏解之。
鲜茅根两鲜芦根两辛夷三钱
嫩白芷五分冬桑叶三钱生石膏六钱
薄荷钱半焦栀子三钱大青叶二钱
生鳖甲钱半僵蚕三钱嫩茵陈钱半
龙胆草二钱金银花六钱炒透常山三钱
全瓜蒌八钱荷叶一个生知母三钱
生黄柏三钱酒军钱(开水泡兑)
紫雪丹四分(加元明粉钱,分冲)
按:时感失疏成疟,寒热定时,甚于午后,邪伏阴分温疟也。治用芦根、茅根、白芷、辛夷、桑叶、薄荷以芳化清透;生鳖甲清阴分伏热;炒透常山佐茵陈以清半表半里之湿热,而除寒热之交作;龙胆草,知母、黄柏、大青叶、酒军、元明粉、紫雪丹清火解毒退热,性专力宏。
4?周男,十月二十九日
疟发三阴,形冷而不作烧,亦不喜饮,间日一作,舌苔白腻,脉弦滑,宜疏化湿邪。
嫩茵陈三钱枯黄芩三钱云苓皮四钱
连翘三钱焦栀子三钱焦槟榔钱
炒秫米四钱金银花三钱川朴花钱半
鲜芦根三钱青竹茹六钱清半夏钱半
陈皮钱半藿梗三钱知母三钱
地骨皮三钱炒透常山三钱滑石块四钱
按:三阴疟,形冷而不烧,不欲饮,舌苔白腻,湿重可知,截疟七宝饮化裁。
5?马男,十一月初六日
曾患疟,愈后脾胃转输尚未恢复,近以饮食失调,遂致中满形冷,口渴喜饮,脉弦数实,亟宜旋转中焦以和中。
法半夏三钱广陈皮钱半鲜芦根两
山楂炭钱半炒莱菔子五钱杏仁泥三钱
上川连二钱川厚朴钱半青竹茹两
焦麦芽三钱肥知母三钱川黄柏三钱
大腹绒钱半生枳实钱半焦六曲二钱
旋覆花二钱代赭石二钱荷梗尺许
苏合香丸一粒(分四次服)
按:疟后食复,滞热在中,药用宣和化滞多效。羊肉热补气血,温热病最忌,此属温疟犯忌致复,孔伯华先生对治外感温热病或阴虚肝旺证,大都切嘱勿食羊肉,以免助热滋邪,有碍清解。
6?章女,十一月二十三日
大疟止后,湿热随血分而下达,经停半月而复下血块,腰腹痛楚,脉象弦滑而数,再以前方增减。
青蒿梗三钱赤小豆四钱生鳖甲三钱(先煎)
桃仁二钱杏仁二钱湖丹皮钱半
制香附三钱血余炭三钱川牛膝三钱
桑寄生五钱川黄柏三钱藕两
杜仲炭三钱(盐水炒)
按:此疟后调经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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