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春望

小_城 · 发表于 2015-2-12 17:19

陈小丰

　　
　　从时间的罅隙里，生长出春的根芽，迎着打脸的阳光，温暖而柔媚。
　　家在小城，曾经拒寇的老城墙飘扬起茶坊的旗幡，护城的河水荡漾着孩子们的欢笑声。
　　还是称呼你桃花山吧，纵然山上不再有一朵桃花。约定俗成的名字，已经与这座小城息息相随。桃花山，你是君子的艳遇，你是孩子的乐园。
　　大踏步行走在垂柳青青，请不要在索桥留影吧，看桥下的大水球里，翻滚着娃娃们的小身板儿。原来，还可以这样与河水亲密接触，柔韧剔透的球面下，又逃走一条疑惑的小鱼。
　　手牵手的女儿，不再激动于充气的童话城堡。她要去放风筝，一个长久以来，在诗歌里相逢的运动。只是高高的楼房，井割了温顺的春风，密集的路线，总会缠绕向上探索的梦想。终于，可以从冬的寒冷、萧瑟里走出来，满满的，都是涌动的情怀。
　　站在山顶，女儿拍着小手，线轮开始滚动，风筝从我指尖向下坠了坠，又挣了挣，渐渐地升起来。不远处，已经成功放飞大老鹰，孙悟空，还有奥特曼的孩子，半仰着脸，歪歪扭扭地奔跑，不时紧张得大呼小叫。
　　真的飞了！女儿拍手而起。我不断松开手中的丝线，侧着身子不看蔚蓝的天，只手感着风筝从最初的跌跌撞撞，到逐渐展露身姿，凌空招展。我的眼睛，被女儿的红扑扑的小脸吸引。火红的外套在阳光下热烈起一团轻焰。体弱的女儿，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在阳光下奔跑……
　　风筝，我和女儿精挑细选的喜羊羊风筝，吃足了风，把线挣得笔直。我蹲下身子把线交到女儿的手中。女儿有点凌乱地放着线，又收一些回来，小嘴嘟囔着：忙趁东风放纸鸢。
　　忽然想到一位困顿于草堂里的老者，值此春深相望，依稀白发凌乱，涕泪纵横。遥望斯时春，斯时人；再看是时春，是时人，隔离时空，骤生感怀：莫叹山河年相似，欲簪白发古今同。草木深处杂花影，且听纸鸢咏春风。

2015-2-12